打发了偷听的人,三人才说起了正事。
“再有个两三日,凌王一行就该到了。”楚栾拈着自己一绺头发说道。
凌王顾承洵,先帝的第八个儿子,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皇上对他特别宠爱。但这位凌王的口碑一向不好,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甚至在今年除夕宫中宴会时,还直接拽了当时正在跳舞的舞姬去了偏殿,惹得朝中大臣连连上书,皇上却只罚了他半年俸禄了事。半年前,户部侍中宋闲与凌王发生争执,凌王与他打赌去汀州治理水患,皇上虽不愿意,但凌王还是坚持请旨前去,最后还是带上了宋闲一起去了。
如今,汀州水患已除,百姓也安排妥当,一行人启程回京周,但那些功劳听说都是宋闲一人的,至于凌王殿下,似乎从一到汀州便开始生病,却去了汀州城里最大的花楼。
“宋闲已经来过信了,他是装的。”君欢从袖里拿出一个信鸽传信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放在桌上。
这个“他”是谁很明显。
“他的确在抵达汀州的第一天就称病了。”
“但从第三日开始,每日夜里宋闲的床头都会有一封信,告诉他第二日该如何做。”
楚栾不解地问道:“他,没有封住宋闲的嘴?”
“信上写的,一切正常。”谢如琢拿起那张纸条,“宋闲说谎了。”
“他!”楚栾眼珠转了转,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宋闲倒戈了?”
“宋闲这枚棋,用不得了。”谢如琢点了点头。
“不过,凌王这么做,就是在给我们回应。”君欢喝了一口茶水,茶水已经凉了,有些苦涩,让她不禁皱了皱眉,“过几日,我们就可以递投名状了。”
三日后,凌王一行归京。
圣上命太子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并当众宣了圣旨,晋户部侍中宋闲为户部侍郎,从二品。嘉奖了凌王,并赏赐了许多东西,以慰病榻。按理说,他们应当进宫朝谢,但顾承洵说自己缠绵病榻无法起身,便拒绝了现在进宫谢恩,只有宋闲跟着进了皇宫。
皇宫里,皇上强挺着笑脸,当着宋道林的面对宋闲一阵夸奖,宋道林心不在焉地谢恩,毕竟家中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嫡子,着实心力交瘁。
宋家父子俩离开以后,皇上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碎片四溅,殿里的宫女太监通通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你怎的能做到如此绝情,即便是块石头,这么久也该是捂热了。”
“四皇子还是离奴婢远一些的好,奴婢一介罪臣之女,招惹上奴婢,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忍得了他们对我的唾骂厌弃,可我受不了他们那般侮辱你,我觉得,你总是受不住的。”
“没什么受不得的,奴婢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娇贵了。”
“他为你如此,你竟不知?”
“他便是把心刨出来,也与我无关。”
“你这个女人,怎的这么冷血,你害他至此,你竟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他是你的丈夫,你该去管管他,而不是同我多言。”
“你素来是个心思敏感的,现下你这般不冷静,我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你若不想同我说话,我就坐在这,等你什么时候想听我说了,我便全都告诉你。”
“让小川把他们解决掉?”
“还是算了,谢家本来就是个烂摊子,你大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给他惹事了。”
“欢儿,”谢如琢拉过她的手,语气里是浓浓的歉意,“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