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欢带着云初少见地去了街上赶集,人很多,云初为了不让那些人撞到贺君欢,两只手都护在她身后。
走到一个做芝麻糖的摊子前头,贺君欢停了下来,看着那些芝麻糖出神。
云初看到贺君欢的样子,便问:“小姐是想吃芝麻糖吗?”
贺君欢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肺不好,像这种甜的发齁的芝麻糖,贺拂从不许她吃,所以就算药再苦,她也只能吃一两块果脯去去苦味。
“只是想起儿时一些事情,走吧。”贺君欢说着垂了眼眸,转头就要走。
云初却是手脚极快,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丢在了摊子上,又用纸抓了几根芝麻糖,小跑几步追上了贺君欢。
“小姐。”云初碰碰贺君欢的胳膊,将芝麻糖递到贺君欢眼前。
贺君欢看了那些芝麻糖一眼,又看看云初,微笑着拒绝道:“我不能吃这个,你吃吧。”
云初想了想,从芝麻糖上掰下一指甲盖大小的小块递给贺君欢。
“就吃这一点,不会有事的。”
贺君欢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过去,塞进了嘴里。
许久未吃,贺君欢的味蕾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么甜的芝麻糖,觉得有些发齁,却又对这个味道有些怀念,但她还是克制地没有再吃,她的命是偷来的,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地吃吃喝喝。
从前,每次出去玩,母亲都会给她买一包芝麻糖,以至于她年纪小小就吃坏了牙齿,那时候贺拂就天天给她的牙齿上涂一些苦苦的药粉,她总哭着去找祖父告状,祖父总是先笑话她一场,然后再带着她去买一些山楂糕,父亲总说祖父这样会把她惯坏的,祖父却说,“我的燕儿,就该享受天下最好的宠爱,惯坏了又何妨”,可是后来,她再也吃不了芝麻糖和山楂糕了,也再也没有人可以把她惯坏了。
贺君欢的神色突然变得暗淡了,把云初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贺君欢生气。
贺君欢这才收拾起悲观的情绪,对他笑一笑,说:“没事,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我记得,那边是有一些小玩意的,以前买不得,现在我想买些玩一玩。”
“好。”云初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跟在贺君欢身后。
京都里,郢王殿下侵吞赈灾钱款一事震惊朝野,此事是在凌王殿下和新任户部侍郎谢如琢谢大人的眼皮底下被发现的。
若只有凌王殿下一人,还可以说是陷害,可这新上任的谢大人,可明显和哪位皇子都扯不上联系,谢家只忠于皇上,只有成为皇上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谢家的臣服。
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龙颜大怒,但他倒也知道,给郢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贪污赈灾款,那些钱或许,是他舅舅刘印河给他的。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多亏了谢如琢的提醒。
对此,皇帝下令彻查,暂时将郢王府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郢王,平日的早朝也退了,几乎算是软禁了。
皇帝还下令,将谢如琢提为宗左司的典长,宗左司是专门为皇帝办事的,直接归属皇上。
朝中大臣包括京中世家都在恭贺谢如琢,只有一个人不高兴,甚至说是暴跳如雷,就是谢如琢的祖父,谢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