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入府吧。”宛矜玥指着地图,初步说着自己的设想。
“宛姑娘之想也正是沈某所思,就从这里入府吧,丑时初行动,正好可以避开守卫。”
“今夜只杀李鸿云一人?”宛矜玥面带不解地瞧向了沈开济。
“李安志无需你我动手。”
男子的话语笃定,看起来不想细讲,宛矜玥也乐得不问。
极淡极淡的桂花香在夜色中沉浮,一身黑衣的宛、沈二人悄然翻进了李府。
他们顺着墙根分头行走,借着那茂密的树林遮掩着各自的身形,不过一刻钟功夫,二人已悄然靠近了李府书房。
喵呜沈开济在那书房正门不远处学了三声猫叫,宛矜玥立刻从另一方向上了书房的屋顶。
女子轻轻掀起一片瓦,那老头果真还在忘我地翻看着书籍。
她摆了摆手,知晓情势未变的沈开济迅速翻窗入屋,以最快速度近了李鸿云的身。
冰凉的利刃顶在老头子的脖颈上,他那皱巴巴的皮已有几分被割破,血顺着刀刃流到了沈开济的手上,少了几分人该有的温热,多了几分器物的冰凉。
宛矜玥则尽量放低了自己的重心,双眼不住地瞟着四周情形。
“李首辅近年来过得可好?”李鸿云的头被钳制,无法左右转动,他看不见沈开济的面容,便仔仔细细地分辨着这男子的声音,并不算熟悉。
“好不好的,你应当比我清楚。”既然敢入府行刺,此人必是下过功夫的,怎会连李府的近况都不知。
“还记得沈元正吗?”
“记得。”迟疑了片刻,这李鸿云缓缓开了口“你是沈元正的小孙子?”老头子的脑子转得飞快,他在思索这拖延时间的法子。
屋外却传来了一声急促的猫叫,沈开济的左手感觉到李鸿云的喉咙处有几分异动,右手便已用力,那还未来得及说出拖延之语的李鸿云就这么咽了气。
“有什么想说的,下去和我祖父讲吧。”沈开济将声音压得很低,在李鸿云的耳边悄声说着。
匕首抽出,那血往前喷了数尺。
两人抽身离开之时,那李府的后院中,李邱氏悄然翻身坐起,她望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的两鬓已有了几分杂色,自己也从豆蔻少女成了如今的年老妇人。
她真是有几分恨,这个心如蛇蝎的男子,他为了权势名利,杀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过一年功夫便又领了外室进门。
辛辛苦苦几十年,温良恭顺,唯夫命是从,换来的也不过是空有脸面的正妻之位罢了。
她的手和那粗鄙妇人比起尚且光滑细腻,这样一双手紧紧握着那海棠攒珠钗,她在男子喉结上方反复笔划着,终于,那胳膊抖动的幅度开始变小。
那锋利的珠钗就这么刺进了男子的咽喉。
服了迷药的李安志安静异常,连一句闷哼也无,就这么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无声的恸哭,李邱氏满面是泪的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