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思樵听到德吉夫妇带上徐佳急慌慌走掉,立刻让服务员刷开杨建宇的房间,把正往被子外拱的杨建宇的被子扯掉,取下堵他嘴的擦过脚的毛巾,松思樵皱眉瞧着杨建宇大口喘气喘到舒服,张口骂人时立刻制止他,“你带徐佳要干什么?”
“谁是徐佳。”
“我都知道她叫徐佳了,你还装,有意思吗?”
杨建宇也是风浪里摔出来的人,不交待负隅顽抗简直就是吃饭要用筷子一样的习惯,“我真不知道谁是徐佳,我朋友让我带这个张嘉悦出来散心的。”
“你朋友是谁?是黄小军吗?黄小军让你带走的,都是要卖的。刚才那个女的,田玉洁都认出你这人贩子了,你还装。说说吧,以前卖田玉洁是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
“行啊!我这会儿没空。让警察来和你好好聊聊。”说完,把擦脚毛巾又给杨建宇塞回嘴里。
益西德吉携老婆和老婆的那位女儿退房上车往西疾逃而去。
车子没开出多久,德吉大叔的手机就乐声大作,这位德吉大叔看来身体强壮胆子不大,一看号码是未知的立刻点了挂断。电话倒是不响了,可是消息提醒突然叮地一声,德吉大叔扫了一眼消息,立刻把手机取下来给老婆。老婆正拉着所谓女儿的手悲喜交集准备发表感言,但是总觉得这个女儿有些怪,再说,当年做老师的口才因为长期潜伏高原小县而荒废,导致这会儿万语千言汇成一团麻,理不出如何开口。田玉洁忙接过手机看消息,看着看着汗水都流下来了。偷眼瞅身边的女儿又打瞌睡了,她脑袋歪着,眼睛闭着,嘴巴微张,口水随着颠簸的车辆随时有流出来的可能......
手机消息说:立刻停止往西走,带你们身边的女孩速回冰清市。那个女孩不是张嘉悦,而是徐佳。徐佳现在是网上通辑的逃犯。她用张嘉悦的身份证,有可能她知道张嘉悦的情况......
田玉洁让德吉找地方停车,然后把消息告诉德吉。德吉和田玉洁下车后小心四望,并没有什么车辆跟过来。
什么人知道这么多事,还知道德吉的手机号码!
德吉的黑脸膛这会儿更黑,剑眉中间堆起一个川字,双手叉腰站在高坡远看,当然四处山脉绵延,风光奇秀和白云荡荡蓝天如酒醉诗意什么的,德吉顾不上,他取下帽子扇了扇因焦虑而不是因天气原因流下的汗,突然开口对田玉洁说,“不行!我们不能回冰清市。”
田玉洁用她的装逼面纱擦着额头的汗珠,“可是......”
“这样,我们把这个女孩子扔在这里。她是不是逃犯,我们不管。带上她,路上很麻烦。”
田玉洁摇头,想了会,“我要回去。这个女孩有悦悦的身份证。是不是她杀了悦悦,冒用悦悦的身份证。”说着,声音发抖,“我得找到悦悦,”然后,忍不住的田玉洁放声大哭,“万一她杀了悦悦,悦悦死了呢......”
德吉往车子那望了一眼,“小声点。这么多年都没有你女儿的消息,你也说过,就当她死了。现在,我们还是走吧。什么也别多管。”
田玉洁当年那样说,是没有办法。现在,徐佳用了女儿的身份证,田玉洁却真怕张嘉悦被杀了。
田玉洁凝望远山,不是寄希望山水给自己主意,而是目中无物,突然醍醐灌顶像下定决心道,“我得回去一趟。”
“回什么,问问徐佳,是不是她杀人冒用身份。”
田玉洁点头和德吉回到车里,田玉洁负责摇醒徐佳。徐佳在迷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就睁开眼睛,“干嘛。”
旁边的德吉早有准备,手猛地一拉套在徐佳脖子上的围巾,“徐佳,是不是你杀了张嘉悦!”
“没有。”徐佳上一秒还在梦里向新妈讨要她看中的妈妈手腕上的那个红玛瑙镯子,这会儿睁眼怎么新爸面目这么恐怖!徐佳啊地尖叫着,“没有,没有!我不认识张嘉悦。”
“那你为什么有张嘉悦的身份证!”
“黄小军给我的。他让我以后用张嘉悦的名字。”
德吉手上用力,“真的吗!说谎我一下子就勒死你!”
“没有,没有啊!我真不知道。”徐佳很害怕自己就在这一秒见亲妈去,急得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围巾都打湿了。
田玉洁见她也是和张嘉悦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由心软,“你真杀人了?”
“没有,没有啊!”
德吉松开围巾看田玉洁,两人又下车。对这位只会说:“没有,没有啊”的女子不知如何处理。德吉说,“我们不要和警察有关系。把她留在这里算了。”
田玉洁说,“黄小军知道我女儿的下落。我得去冰清市把我女儿带走。这个女孩带到有人的地方让她走。”
两人商量好,重回车上。徐佳看这边虽然风景好,却不适合自己活下去,在车里等着新爸新妈回车里。
三人重新上路,往冰清市方向折返。
德吉走得是曲折小道,没有警察盘问拦截。徐佳问这是往哪里去,田玉洁说:“回冰清市。”
“你们会把我交给警察吗?”
田玉洁摇头,“你的事儿,我们不管。你想在哪下就在哪下车。”
徐佳见这一路村庄渐多,回冰清市要被逮住可就惨了。不回冰清市,自己得被饿死。还有几百公里就到冰清市,徐佳就借益西德吉的手机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同自己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