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秦宅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大院门口贴着秦大海自己写的对联,充满了年味和温馨。
车子还没开到大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秦景修裹着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抱手立在门口朝路口这边张望。
“爸!”
唐琪从车窗探出头,笑着的朝秦景修挥了挥手。
秦景修快步朝两人的车子走来,大声喊道:“外面冷,别冻到了,快关上车窗。”
雪下得越来越大,伴随着刺骨的风,吹到脸上刀割似的,唐琪心里却说不出的温暖。
她直接吩咐司机停车,下车陪着秦景修往回走。
看她只穿了大衣,秦景修赶紧脱下棉衣,将她整个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怎么穿这么少?少沉怎么搞的,会不会照顾人!”
一下车就听到秦景修的埋怨,莫少沉顿了顿才抱着羽绒服走上前,“爸。”
秦景修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想着大过节的,也没再继续说这个,“你也是,怎么穿这么少?一个个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唐琪好笑的裹紧身上带着体温的棉大衣,笑着解释道:“车上开了暖气,穿多了闷得慌。我们有准备羽绒服,我刚才下车下得急,忘了穿。”
莫少沉把手里的羽绒服递给秦景修,“爸,天冷,您穿这件吧。”
秦景修接过羽绒服看了看,白色,大长款,腰身纤细,一看就是女儿穿的,对莫少沉终于有了好脸色。
他把羽绒服抱在怀里,催促两人,“不用穿了,就几步路。家里开了供暖,暖和得很,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们。”
“好。”
客厅里温暖如春,空气中飘着诱人的饭菜香气,唐琪饥肠辘辘的胃不停的发出抗议。
秦景修拿大毛巾帮她擦头上和身上的雪,一边心疼的问道:“饿坏了吧?”
说完,转头又数落莫少沉,“你车上就没准备点吃的吗?”
“下次我会注意。”
唐琪又好笑又愧疚的解释:“车上有面包和水果,是我不想吃。”
秦景修理所当然的数落,“这么冷的天,谁想啃冷冰冰的面包和水果啊,说到底,还是他不够细心。”
唐琪还想说什么,秦大海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你们仨在说什么呢,赶紧的,开席了,大家都饿了。”
“爷爷。”
“老爷子。”
秦大海笑呵呵的点点头,“先吃饭,吃完年夜饭好拜年,我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
唐琪忍俊不禁,“好。”
秦家的年夜饭非常有北方人的特色,最先吃饺子,煮了满满一大锅,各式各样的馅都有,佣人也跟着一起吃。
饺子里混了蜜枣,吃到蜜枣的都能领到一个100元的红包。
唐琪运气最好,一碗六只饺子里头,五只都有蜜枣,一下子领了五个红包。
其次是馒头,象征着来年生活蒸蒸日上。怕大家吃不完,做成鸡蛋大小,有甜有咸,还有炸过的金馒头。
最后是鱼,取意年年有余。
大圆桌的正中央摆着一条四五斤重的红烧大鲤鱼,是秦大海的旧部下特意从外地送过来的,用水草养出来的鲤鱼,肉质细嫩鲜甜,几乎没有腥味。
秦大海喜欢吃鱼。
秦景修给他夹了一块最肥嫩的鱼肚,然后把鱼脊部位那一块最细嫩没有刺的鱼肉夹到唐琪碗里,“琪琪快尝尝,这鱼是我亲自烧的。”
“好。”
唐琪夹起鱼肉正要送进嘴里,忽然闻到浓烈的鱼腥味,让她难以忍受的别过脸。
“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好,秦景修连忙关切的问。
唐琪把鱼放回碗中,“有点腥。”
“腥?”秦景修微微愣住。
秦景礼一边举起筷子去夹鲤鱼,一边问:“我说老幺,你是不是忘了刮鱼肚子的腹膜啊?”
秦景修有些委屈,“刮了啊,我知道琪琪不喜欢吃腥的,特意刮得干干净净的。”
秦大海已经吃下了一块鱼肚子,咂咂嘴道:“我吃着倒是不腥,琪琪啊,你是不是感冒啦?”
闻言,坐她身边的莫少沉下意识捏捏她的手,又用手背试过她额头的温度,解释道:“应该没事,体温正常,可能是之前饿久了,凉了胃。”
“那先喝点汤,暖暖胃。”
莫少沉帮她舀了碗酸笋排骨汤。
过年吃得油腻,怕大家积食不消化,秦大海特意让厨房煲的酸笋汤。
原本是用秦家后院散养的土鸡一起煲,想着唐琪爱吃排骨,特意往里面加了不少新鲜的猪肋排。
酸笋汤煲得非常入味,排骨软烂,汤色浓白,鲜香微酸,非常可口。
唐琪喝完,又自己舀了一碗。
见她喝得有滋有味,莫少沉微微放下心。
坐唐琪对面的秦大夫人看到这一幕,神情若有所思。
秦景礼尝了鲤鱼也不觉得腥,反而味道还不错,他给自个妻子夹了块鲜嫩的鱼腹。
“淑贞,尝尝,老幺的厨艺还不错。”
说完,见妻子没反应,而是怔怔的盯着对面的唐琪。
秦景礼以为妻子是因为想起了女儿秦静书,从桌子下面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先吃饭。”
秦大夫人看了丈夫一眼,轻轻点头。
吃完年夜饭,佣人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秦家人则全部去了客厅。
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桌椅蒲团和茶水。
秦大海坐在红木扶椅上,旁边是红木的茶几,茶几上整齐的摆放着金银元宝。
金银元宝有大有小,大如拳头,小如鸽子蛋。
大家按长幼辈份,依次给秦大海磕头拜年。
先是秦景礼和秦大夫人,夫妻俩各得了一对拳头大小的金元宝和银元宝。
其次是秦景修,也得了一对拳头大小的金银元宝。
接下来是唐琪和莫少沉。
唐琪走到蒲团前,正要下跪,秦大夫人忽然出声:“等一等,先别跪。”
秦景礼还以为妻子又想起了女儿秦静书。
按辈份,秦静书是该在唐琪之前向老爷子磕头拜年的。
“淑贞,你别……”
见丈夫拉着自己,秦大夫人又好笑又有些心酸,“你紧张什么,我是为琪琪好。”
闻言,客厅里的人都一脸的疑惑不解。
“大嫂……”
秦景修张嘴刚想问到底是什么事,秦大夫人忽然走到唐琪面前,认真端详了她片刻,拉着她走到一边,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你生理期多久没来了?”
都是女人,哪会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