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娴已经知道了老钱对哥哥的态度,自然不会在此事上争论,而是聪明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宋老先生对三叔和乌苏木的事情的看法。乌苏木的情况,她之前已经简单的跟宋老先生透过底儿了。所以听到她问这事儿,宋老先生倒是一脸轻松,毫不着急的样子:
“二小姐不必担心,三老爷私下接触北辽使臣真是自寻死路,此事不必我们出手,上面也会坐不住的。更何况那乌苏木是陆公子的人,我们就更不必担心了。”
乌苏木是陆润朗的人的确让人放心,可三叔接触辽使就是自寻死路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韩书娴没有听明白,诧异的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向了宋老先生。
“二小姐有所不知,当初大老爷从文可不全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老太爷的安排啊。”
“什么?我祖父的安排?可是......为什么呢?我祖父这一生戎马疆场,难道不希望我父亲子承父业吗?”
“唉,二小姐,这世间的事哪能尽如人意呢?国公府自老太爷之上,已经连续三代执掌北疆兵权了,在军中威望甚重,已经到了让先皇忌惮的地步。
这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老太爷也是深安为臣之道的,所以刻意安排了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从文,只是二老爷脾气执拗,后来又遭逢变故,所以才没能走老太爷为他指的路啊。”
“宋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国公府现在衰落的局面……是我祖父当年刻意布局的?!”
国公府自父亲这一代开始衰落,韩书娴原本还以为只是家运不济,父母又连连遭逢恶难的缘故,却从没想过这一切事情早在最初就是祖父安排好了的!瞬间她又惊又惧,一张小脸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
二小姐会有这般表现,宋老先生毫不意外,毕竟二小姐才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啊。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压了口酒,才缓缓的解释道:
“二小姐,你莫要错怪老太爷了。国公府现如今的局面,还真不是老太爷安排的。
老大爷当初只是想着国公府权势太盛,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万劫不复啊,所以才想着让大老爷这一辈人都改从文,兵权也稍稍放放,好让国公府在京城世家中不再那么显眼。
但是老太爷安排的从文也只是让大老爷这么一辈人而已,到公子爷他们这一辈时,老太爷定是要让他们再改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后面不管是朝廷还是府里,都遭逢了大变!唉,说来说去,还是怪老太爷当初对那曹氏太过仁慈!才让府里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真是家门不幸啊!”
宋老先生所说的曹氏,就是现在国公府的老夫人。说到她时,宋老先生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面上更是一脸的鄙夷!没想到老太爷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毁在了这个龌龊女人的手里,实在是让人恼火!
宋老先生这番话,韩书娴深以为然。若祖父当年没有让那曹氏进门,或后来父亲没有把那曹氏奉为主母,国公府可能都不会被祸害成现在这副模样!
一时间韩书娴和宋老先生都沉默了,只剩老钱坐在那里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