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芜对着白露拿着的缠枝牡丹纹菱花镜又照了几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妆容，待白露放好镜子后就扶着她准备站起来。

“姐姐小心，等会儿宴上菜品繁多，还要仔细看看在吃。”姚念谙就在榻边，也顺势站起来扶着她另一边，杜蘅芜本欲拒绝，见她坚持便作罢，只是将重心移到白露这边。

“不必担心，皇上早就派了几个老嬷嬷和医女过来，她们精通药理，等会儿自会悄悄告诉我。我这几个月身体安泰，都是她们的功劳。”

杜蘅芜语气虽是淡淡，脸上笑意却敛不住，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动作微微颤抖。

真是无法言语的幸福，自她入宫以来便顺风顺水，皇上疼爱，六宫歆羡，很快怀上了孩子，还有今天这样头一份的恩宠。

她应该很满足了，但是并不，那微微颤动的胎儿告诉她，她需要的还有很多，她值得更多更好的东西。

窗棂上新换的西洋玻璃在宫灯下映出她依旧玲珑有致的身段，与身边的两个姐妹姚念谙和方景颐比还要风流窈窕，她抿嘴一笑，搀着白露的胳膊用力一靠，走出门去。

方景颐跟在身后，瞧见杜蘅芜最后的几瞥和得意的笑容，也摇头一笑，杜姐姐这般美貌了，平日里对自己的仪容还十分的在意，出个门儿这一会儿菱花镜照了三次。

她走出来后，天色已经黑了，几棵老梅旁逸斜出的影子画在地上，仿佛添了更浓的墨水，树下的那几个美人雕像也灵活生动起来，有说有笑。

杜蘅芜和姚念谙正看向院内，附耳悄悄说着什么，方景颐便走向梅树下寻找金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