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爹爹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她倏地抬起脑袋,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有力:“不惧。”
谭左笑了,进而更加恼怒,起身居高临下地指着她:“不惧?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你最怕死?”
怕死?她想想被钟云硕打得快要气绝身亡之时,想想被妖物送到嘴里之时,的确怕极了,她哭了,仰起头望着她认为这个只会终日责怪的父亲:“除了危及爹爹性命以外的,我都怕死。”
谭左心头被重击般,但转过身去,听着身后她酣畅淋漓的哭声,似乎要将这些年他对她的打骂都哭尽,他也流下泪来。
她从来都只见父亲以子女为荣,像王城里别的父亲一样,但只有他,以她为耻,她承认冒险去找钟云硕是有失考量,但终归是想为他出口气,可为何他只看得见她的莽撞,却看不见她一颗赤诚的心?
最后,她耳边传来慢悠悠一句谭左吩咐下人的话:“从此以后,若谁还敢让郡主出府,家法处置”!
谭左往她身边而过,她流着泪回过头,望见地上圆滚滚的点心,被他踩扁了......
祝景禹依旧坐在堂上,依旧望着地上这个无助的女子,忽而她回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闪着盈盈的光,失望地对祝景禹说:“早知在霞落谷的深渊里,你便不用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