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唤之柔光 十(2 / 2)似是柔光首页

“所以,接下来,我会直接唱歌。可以吗?”

“可以!”柚子茶一致回应。

“好。”七两笑,拍了拍手,音乐响起。

“一首《田十六》,送给你们。”

蝉声稍轻,引着溪水缓缓流淌,古筝一号弦被挑,七两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

“天上的光,照亮田野的画。”

“油菜花抹着黄和绿。”

“空中的香,是五月的草。”

“时流的溪水十六的人,在田间。”

台下很安静,台上的人闭眼,认真的描绘着那个午后。

天暖极了。苏幕遮忍不住轻哼,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

“也许叶子先爱上风,花只不过让了步。”

“蝴蝶飞着迷了眼,邀起蜜蜂漫飞空中。”

“你唱着谁的名字?响起安静的掌声。”

“花甲到了白寿,约好的誓言在二八。”

“……”

时光转啊转,流芳着清香,唯愿停留在二八。

可过去的十六年,并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她拼命的把生活变成活,抹了重重的黑白,就快看不见多彩了。

这样,她从未快乐。

“田十六,花螺乡。团扇摇,夏夜不悔入梦戏。”

“举棋落罗盘,凤袖绘磅礴。”

这段,是用戏腔唱的,婉转古韵,是高潮,也是落幕。

台上的人翩然起舞,似一团艳丽的火,回眸勾唇,拉下帷幕。

“二八十六,做自己——”

“girl。”

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在沉寂几秒后响起。

台上的女生,眸中含笑。

灯光迷离,雾气缭绕,新的一曲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女人的歌声勾去了人的魂,带去了奇葩的辞藻间,竹林,文采,儒士侃侃而谈,道尽天下兴亡事。

苏幕遮看着眼前的人,恍然,却又迷离。对于七两,第一眼是一种熟悉,而后,才因为她的实力,粉上她。

一路走来,她的背景引起很大争论,那些黑粉,下意识忽视她的实力。这个女孩没放弃,坚持着,在摇滚乐吃香的时代,带去了安宁和古雅。

柚子茶都知道她的一句话:活真实的自己,快乐。

她固然有魄力,敢于摘下自己的面具,曾经小儿百口笑,如今意气正风发。

她做到了。

“七两!”

“七两!”

她有了自己的欢呼,无数人的羡慕。举手间,便是掌声雷动,一颦一笑,都有人细细雕琢,品出滋味。

“我的柚子茶们,生活固然苦涩,但请别忘酸甜。”

“做自己,自清香。”

做自己,自清香。她心底重复了一遍。也许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吧,那一秒,无数个念头翻转,心底涌出了一股力量。

人的成长很偶然,往往只在一瞬间,触动内心的一丝电流,足以怦然闪烁。

两个小时很快到了,在最后一首《至此》时,发生了小小的舞台事故,七两下了台,没人知道那八分钟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她临时加了首歌。

“我的朋友因为有事没来,所以很遗憾。本来,我想正常的走完流程,可是,生活就是要有惊喜啊。”

七两扎起了头发,抱了把吉他,坐在椅子上。

“这是很久之前的一首歌,我只记住了大部分旋律。”

“希望你们喜欢,这首《柔光》。”

女生拨着弦,起初有几分生涩,后来逐渐流畅。

“斑驳的树影摇曳在老墙。”

“破碎的誓言荡漾在心上。”

“你说的还好飞翔了路遥。”

“过往,车辆,走在了街角两旁。”

弦声继续,女生稍稍嘶哑的声音响起:“具体的,我记不清。所以,在现场,我准备临时编。”

台下响起欢呼声,又自动降了下来。因为她们是茶儿,而柚子,要开始唱了。

“我注视黑夜里透光的窗帘闪出雷电。”

“我聆听浮世中无声的呼喊哽咽抽泣。”

“油纸袋盖了心,蒙住那一方呼吸。”

“橙黄灯下,渐渐模糊了身影。”

她轻轻哼着旋律,安静填补着空白。

苏幕遮闭眼,享受着。左侧有轻微交谈声,她没在意。

台上的女生想起什么般,缓缓勾起了唇。

“某天,那墙缝隙投进了光。”

“某刻,那誓言重回了耳旁。”

“雷电是一瞬烟火,呼喊不再沉默。”

“是手边,有时刻的温暖。我可拥抱。”

“七月风下的少年。”

“再遇街角的咖啡,你可愿……”

口袋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苏幕遮一惊,挂断了电话。是乔白打来的。她低头,发了条消息。

台下本是黑的,手机的光照出了她的脸庞,清秀白皙。

歌到了高潮,这首是七两少有的关于情感的歌。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台上女生顿了顿,余音犹存。

“苏幕遮。”身旁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又完美的和歌词重复,“做我女朋友?”

“共续那次余晖……”歌结束了。

苏幕遮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大脑猛然空白。转头,夜暮渊一身黑,戴了口罩,却掩不住帅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之前她旁边是一个女生,怎么转眼间他就出现了?

他猜测到她要说的话,没给她疑惑时间,身子微微前倾,注视着她:“我喜欢你,苏幕遮。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后脑勺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她有些混沌,在她期待已久的演唱会上,那个被她压下好感的男生,就这么向她表白了……

她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你不喜欢我?”

她摇了摇头。

“那你是喜欢我。”

她却没了反应。他们靠得太近了,她只要再向前一点,她的脸就可以碰到他的口罩。

那双眼睛,带了些蛊惑。

“不敢吗?”他轻笑了声,带着道不明的意味。

苏幕遮心里涌上一股恼火,演唱会的气氛轻而易举的带起了她的情绪。

她为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只有她愿不愿意!

“好。”

苏幕遮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又听到他笑了声。

然后,满场的人在欢呼,人群中央,是他们两个。她第一次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他,踩在云端的感觉,那一刻,仿佛,她成了主角。

刹那间,全场的光亮起,散场了。

她和他沉默的并肩离开,一切不过发生在几分钟前。

她感受到他的气息,突然觉得,青春,仿佛似是转身时那抹不经意的柔光。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他问,弯了腰,对她小声说,压低的声音磁性的声线冲进大脑。

她脸微红,抬头。天很蓝,云很白,光很柔。

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