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见过苏弥的照片,眼前的男人比照片上更精神,他不过35岁,穿着繁饰的军装,留着整齐的短发。他有安都人柔和的面部轮廓,五官则有柯赞人的深邃——女人都会喜欢这张脸。
最有苏弥个人特点的是那两条小胡子,乌黑发亮,轮廓如刀,衬出整个人的锐气。
战争部长建议所有军官都跟下级士兵保持一致的造型,留短发,越短越好,而且不要留胡须。建议很合理,但苏弥没听,他是希述军方唯一一个留胡须的少将。
听说部长气得骂他:“就仗着王太后姓苏,在战争部嚣张不守规矩。”
他这么辩解:“我的女人们会不高兴的。连女人的快乐都保证不了,我怎么保护希述?”
这位苏弥将军拉住陆安,热情地问候,句句真切而温暖,陆安由衷感叹这交际场中的明星、众多美女投怀送抱的年轻将军确实会做人,明明地位悬殊,他却以贵客之礼对待自己。
虽说其中可能有同为安都人的缘故,陆安还是对苏弥有了个不错的印象。
可惜陆安陈述了“奥秘之眼”看到的阴谋之后,苏弥没有表示出焦急,而是说:“不如你先探查一下我的秘密吧。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也许以后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客户!”
陆安猜他用自己的能力无非是要勾搭女人,不禁有气,点点头,就伸手抓住苏弥的手腕,发动“奥秘之眼”。
过了一会儿,陆安无奈地问:“说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越是私人的,我越能相信你。”
陆安说:“好吧。勒芙兰最吸引你的地方是她的细腰,但你不喜欢她的野心,艾尔雯最吸引你的地方是她的下嘴唇,但你希望她能永远别出声,爱丽丝的手感特别好,是你近期的新宠……”
苏弥哈哈笑道:“可以了,可以了!果然神奇!”
所以呢?“沉睡者”的事儿怎么说?陆安很想问。
苏弥在房间里踱步,却始终不表态,陆安有些着急,但他不知道的是,苏弥看似没什么心思,只琢磨女人,其实却仔细地考量着眼前的局面。
这其中涉及着希述的议会上最核心的议题:到底该给执命人多大的权力?
苏弥的大家族在贵族议席中有三位议员,与大多数贵族议员一样,他们立场鲜明地要求放开对执命人的各种限制,他们是《索亚图斯反对法》中诸多条目的反对者,苏弥作为家族在军方的成员,自然要为家族的诉求而努力。
对执命人的限制程度直接取决于对执命人武力的需求,而需求又跟面对的危险有关。
近年来,秘能技术越来越先进,在不少领域已经可以替代执命人,既然作用减少,赋予执命人的权力理应下调,这就造成了民议员对贵族议员的优势越来越明显,《索亚图斯反对法》不断增订,限制越来越多,这才有了执命人要去海里拉围油栏,还担心被解雇这样的局面。
女人的心最难解,能在情场中如鱼得水的苏弥自然有过人的聪明,“奥秘之眼”的能力不假,陆安说话的态度非常恳切,他很快就判断出垂首会和复苏会的阴谋多半是真。
但是从陆安的讲述里,无法听出这个阴谋能造成的潜在危害到底有多大。“侍者”说的是进行“第一阶段的激活”,对希述展开的也只是“测试性攻击”。
这真的能对武力强大的希述造成很大的伤害吗?苏弥很怀疑这一点,如果只是些许伤害,那么积极影响就凸显出来了:它反而会对放开执命人的限制起到刺激作用。
毕竟,大多数人不看见伤痛,是不知道执命人的重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