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自己”死死地盯着程之语，似乎眼里喷发着无尽的怒火，“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程之语用尽自己的全力压制着对方，她的身体伸出很多的尖刺，将她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死死地封住。

现在她们二人都没有办法突过这些尖刺的区域，除非程之语死了。

可对方仍然在拼死挣扎，她稍稍吃力地说着，“光明的地方，即使有一丝的黑暗，仍然是光明的胜利。

可充满的黑暗的地方，只要有一丝的光芒，它便不再具有胜的希望。”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程之语”也将自己身体的尖刺全部抵住了程之语。

两个人互相威胁着彼此，却不能动手。

另一个“程之语”嘴唇微颤，眼中的眼泪决堤一般涌出，“我只是想要救回初墨，这有错吗？他不该这么死去的。”

程之语用冰冷的声音说着，“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这就是......”

程之语忽然有点哽咽，她不忍说下去，可她还是必须要说，“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接受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已经无力去改变。

苦苦地陷入这种轮回，永远都等不到我们改变的那一刻。

如果要改变，只能从当下，只能从这一刻。

不要寄望于轮回，我们已经错过太多。

放手吧，初墨在接受使命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

但他还是毅然地接受，踏上了这个无法的回头的路。”

另一个“自己”小小声地问程之语，试图要唤出程之语的记忆，“你还记得，黄昏恐惧的时候，你躲在黑暗之中，是他走进了你的世界，牵着你的手走出来的。

你能够挣脱束缚，都是因为他一直在你身边默默支持着你，那些时刻都是他锲而不舍地陪在你的身边。

那些生命中的阴霾，都是他挡在前方，奋力为你拨开的。

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泪水涌动，一颗眼泪掉落，砸在了另一个“程之语”的脸上。

“不敢忘记。”程之语咬着牙回答，她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悲伤。

“你哭了。”

程之语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内心却无比的坚定，“是他教会我冲破束缚和桎梏，是他将阳光带到我的生命里，是他教会我爱自己，是他教会我热爱这个世界。”

“热爱这个世界？你转头看看四周？”

程之语收起了一部分的尖刺，她转头看向了四周。

忽而，她才注意到，此刻四周已经一片安静，又是只剩下火花噼啪乱跳的声音。

四周一片悲凉，目之所及全是“自己”的尸体。

她们以安静的姿态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无法看尽世间的一切。

程之语的眼里一片震撼，整个战场，只剩下了她和自己的对手。

所有人，都死去了，都死去了......

孤独和悲凉一下子侵袭了程之语的内心，撼动了她。

另一个“程之语”笑着落泪，“这就是你为之而战的世界啊，她们的下场，也是我们的下场。

一模一样的我们，最后只能一起死。

相同能量的我们，注定无法分出胜负。”

明白了最终宿命的程之语，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走出这个X磁场。

也是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笃定已经超越了一切，她要打破这个闭环，永远地打破。

“我们都在尽我们那微弱的力量，去拯救这个世界。

救援T4是我们的初心，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记。

破坏X磁场，打开时间的闭环是我的使命，这是最光荣的使命。

有勇气牺牲自己，才能够以自身微弱之力，推动人类前进的齿轮。”

听到程之语根本不怕死，反而是更加坚定了决心。

对方疯了一样地在挣扎着，悲伤开始疯狂撕裂，“我还想再见到他！我还想！我不在乎这是不是错的！”

在挣扎之间，对方先发制人，直接将尖刺一个一个刺进了程之语的身体。

当看到对方如此的悲痛欲绝，程之语的心啊，居然痛了。

她知道自己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她能够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那种痛苦，她也不忍心看到“自己”这般的痛心入骨。

可她知道什么是对的，知道什么错的。

即使心疼，即使明白，即使她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