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荀见徐澈半晌不做表示,又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应我?”
徐澈这才悠悠说道:“你先前也说过,你没有喜欢过任何姑娘,所以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五年,五年啊!哪能是说忘却便能忘却的。”
慕荀正张口欲语,却又听徐澈继续说道:“也或许时间过得久了,我也就能慢慢淡忘了吧!”
慕荀想了想,觉得他这话倒也在理,于是再不言语,又缓缓躺下身去。
至此,两人又重归于静寂之中,都在黑暗里各自想着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就从低沉的情绪中缓回神来,急忙问道:“光顾着说我了,倒是忘了问你,咱们此去姑苏的事,你和慕叔叔说了没有?还有,先前魏大哥说你是初出远门,这话又什么意思?难道你从来没去过姑苏?”
慕荀干脆道:“没有说,也没去过。”
徐澈失口“啊”了一声,惊得坐起身来,急道:“可你先前答应过我的,你这不是骗我吗!”
慕荀不屑道:“陈皑不是知道咱们到姑苏去么,等明日他到了我家里,我爹自然就知道了。”
徐澈道:“这可不行,离门远行这种事,本是该由你亲自告知慕叔叔的,让旁人带话算怎么回事儿!”
慕荀嗤鼻不屑道:“他既然对近亲之人漠不关心,我又何需拿这点小事去烦扰他,就让他好好陪着他的义兄好了。”
徐澈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徐叔叔肯定是有不得已之处”
徐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这话,慕荀气恼更盛,立马反驳道:“不得已?你知不知道他瞒了我多少事?他本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大侠,却为何要隐姓埋名到昆明?还有,我娘到底是因何丧生的?从前都发生过些什么事?这些疑团,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不愿跟我说,难道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需要不得已吗!”
徐澈被这一连串的问句给问住了,心道:“难怪我没在茶坊里见过伯母,原来是早已背世了。唉,他的这段经历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念及此处,心中顿生相惜之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和我是同病相怜啊!”
慕荀一愣,奇道:“你的经历又怎会与我相似了?”
徐澈道:“你我同是幼年丧母,也都随父亲迁居异乡,同样都对父辈的从前往事不甚了解,难道这样的经历还不算相似吗?”
慕荀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兀自沉默了一阵后,又道:“这样罢,等明日一早我就写信寄给父亲,告知他我们此去的行程。”
徐澈听他答应向家中报信,顿时松了口气,说道:“我想慕叔叔此刻只怕还在为你担心着呢。”
慕荀翻身面墙,嘟囔道:“我就是要让他担心,不然我这两巴掌不是白挨了么。”
徐澈心中一阵苦笑,暗自感慨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父亲要是能有慕叔叔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嘴上却说道:“早些休息罢,明日还得早起呢。”
慕荀随口“嗯啊”了一声,不再言语,过了不一会儿,就响起轻微的鼾声。
徐澈却毫无睡意,此刻他的脑袋里全是孟月,眼前不断闪过和她在一起时的快乐画面,思绪开始信马由缰,殊不知时间飞逝。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也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