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杀人的?三颗人头分别是谁的?”张则逸例行公事问道,其实情况早在抓住王水老板之前他就猜的七七八八。
“一个是何夫人,一个是何夫人的侍女,一个是街边的乞丐二狗。”管家答道,“他们死后,我柴刀砍掉他们的头颅,再收买崔家的侍女买王水处理。杀二狗是因为他用郎君收买他的事情要挟我们,谁叫他贪得无厌,活该!”管家是崔熹的生父,又怎么会陷害箫家,但是现在居然愿意出来顶罪,明显也是被萧清要挟了。
“好。据你这样说,人都是你杀的,也是你处理的尸体,那我问你,抛尸地点都在哪里?”张则逸非要萧清自己站出来不可。
“何夫人的人头和二狗的头在土地庙,侍女的在小树林。”管家丝毫不含糊,“何夫人的尸体和侍女的尸体已经下葬,二狗的尸体在河滩烧了。”
“除了用王水处理过头颅之外你还用过什么其他东西处理过尸体吗?”张则逸突然面露一点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没,没有。”管家答道。
“崔府尹,麻烦你找人拿管家的鞋对比小树林里找到的脚印图形。”张则逸吩咐道。
“箫郎君,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张则逸对萧清道。
“我……我错手杀了裴烁。”萧清平静道。
“到底怎么回事?”张则逸听到这件事情时最关心的不是案件经过,而是现在裴洢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昨晚……昨晚我约裴二娘子和……裴烁一起到河边聊事情,然后发生了一点点肢体冲突,我不小心把裴烁推到了河里,没有及时施救,所以导致裴烁淹死了。”萧清故意没说他是单独把裴涟约出去的。
“可有人证明你说的话?”张则逸明知故问。他就想看看萧清会不会维护裴涟的清誉到底。
“事发时只有我和裴涟和裴烁三个人。”萧清回答道,“我自首,不用再查。”
“既然如此,那裴烁的案子就以过失杀人论处。但是……何夫人的案子,可就不是过失杀人那么简单了……”张则逸判道。
张元把王水老板和崔家两侍女请了上来。
“请指认买王水的人,和吩咐你们娶王水的人。”张元对三人道。
三个人都指了管家。再人群里围观的严夫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指认道清儿她就还有办法,过失杀人只要塞点钱就可以免去牢狱之灾。
“萧清,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任凭侍郎判决。”
“那好,我就来帮大捋一遍,你们的杀人的经过。”张则逸走到萧清旁边,小声道,“我会把真正的凶手找出的。”
萧清内心一慌。
“那天你从洪庆楼喝醉酒回家,路上遇到了乞丐二狗,然后你心生一计,想要找人打崔熹。”张则逸知道其实萧清找二狗真正要打的人是蔡郎君,只是为了不让百姓猜测箫蔡裴三人的关系,才特意说成是崔熹,“然后,你回到家,跟何夫人起了冲突,然后就把何夫人杀了,并且连侍女一起处理了。之后我们到箫家时,你正好假装找不到何夫人,表现得一切都与你无关的样子。在这过程中,我们去找何夫人,你们趁此间隙去处理尸体。对不对?处理尸体的手法就跟管家说的是一样,只不过你也有参与其中。”张则逸绕着既然走了一圈。
“你胡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跟郎君没有丝毫的关系。”管家还在抵死不认。
“既然这样,那我刚刚问你还用了什么东西处理尸体的时候你又只答了王水,但据我所知,河滩的尸体上可是用的丁香油这样昂贵的食用油处理尸体的,你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符合逻辑啊。还有刚刚问你杀人理由也没有说出来,用这种处理尸体的方式得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大恨呀,你居然一丁点理由也给不出来。”
“我忘了,我就是恨何夫人的嚣张跋扈,不可以吗?”管家狡辩道。
“可以。那丁香油都有哪里有,这个你总不能忘吧?”这样继续道。管家哑口无言。
“洪庆楼有。”萧清突然道,他再不站出来,恐怕就真要把真相说出来了。萧清给张则逸一个眼神,算是哀求。
“二狗的尸体确实是我处理的,丁香油是我那天从洪庆楼买回家的,要不是事出紧急,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特征的油,也没有想到还有人对丁香油有研究。毕竟用得起也认得出这种油的人并不多。”萧清笑道,“人也是我杀的。管家只是帮忙处理尸体而已,至于管家为什么替我顶罪,是因为我用他的家人要挟了他。”
“理由,为什么要杀何夫人?”
“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因为她一直欺负我们母子,因为是她先动手的!难道我要一直忍让吗?”萧清狠狠道,“她就该死!”
“诬陷崔家,雇凶打人,杀人后还威胁管家一起做从犯,继而过失杀人,逃避责任……这累累罪行,令人发指!来人,先打二十大板,以正民风!”张则逸大声道。裴涟眼眶红了,如果当天她和蔡郎君没有刺激到萧清,可能他回家时心情就不会那么差,也就不会冲动杀人了。
“慢着!他没有杀人!杀人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