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乖巧地应着,“老师,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起身,衣袍翻动。八角亭挡不了寒气,他又站在靠近寒潭的一边,原本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能被吹走一般。
“老师,走吧。”小太子解开了缚在玄色柱子上的绳子,翘脚亭不大,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老师?”
凤眸充满不解,小太子回头,宁白依然坐在原处,没动。
小太子只一眼,便看见了青年的脸冻得发紫,衣服上都布满了霜花。
冻僵了?
小太子过去用指尖碰了下宁白的手,肌肤像个冰块一样,冷得吓人。
自从上次发现宁白不是那人后,小太子便对宁白恭敬了不少,毕竟他曾经冒犯过他,今日宁白提出来卧月潭,他也没有反对,就是想要赔罪。
他皱眉,现下的办法就是把宁白送回去,好好养养。
青年身体不稳,小太子赶紧把他扶住,青年的唇忽然颤抖起来,溢出几句呓语:“不要……杀我,我错了……”
青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挺拔的鼻子红红的。
小太子垂眸,从他这个角度,很轻易地看到青年的耳朵尖上,有一点红痣。
青年大概是冷得受不了了,反握住他的手,“我好冷……”
小太子身形单薄,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大暖炉,青年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不肯放手。
他的手轻轻掐了一下青年的脖子,摩挲了几下,另一只手狠狠蹂躏宁白的下颌肉,没有!
小太子神情恍惚,宁白皱了皱眉头,轻咛:“疼……”
小太子回过神来,松了手,同时,也松了口气。
不是他。
不然……
“宁某身体被人下了蛊虫。”
“宁某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青年的话在耳边回响。
小太子按住宁白的手腕,没有内力,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的神情放松下来,他和他都一样。
都是可怜的人。
少年沉默。
“热,好热……”青年不安地乱动,少年仔细一看,青年的唇瓣变成深紫色。
青年扯着自己衣服,小太子立刻反剪住他的双手,不让宁白扯。
宁白的皮肤依然是那么的凉。
他记得师父曾经讲过,冻死的人死前常常会脱掉自己的衣服,宁白要死了吗?
小太子抱起青年,快步走到绑船的地方,却忘了,他看到宁白冻僵之后随意把绳子扔到一边没管它。
船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他身边的暗卫全部留在岸上,这里寒雾浓浓,即使是眼力极佳的暗卫,也不能看到他亭子里发生了什么。
如今,要么等暗卫发现漂过去的船,要么让它出来。
宁白等不了。
小太子吹了下口哨,一只庞然大物忽然从寒潭里冒头,它一身灰褐色的盔甲,模样十分恐怖。
它冲小太子游来。
到了,小太子直接踩在它身上,紧紧护住宁白,避免他被冷风吹到,另一只手渡内力给宁白驱寒。
它不疾不徐地游着。
不是它不想游快,纯属是主人不允许它游快。
寒潭雾大,小太子硬生生用内力驱散开一片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