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到了牢城营的几口储水大缸前,景承煜一摆手道,“打开。”便有人上前揭开盖子。
牢城营里常日用水,自有一股泉眼,但因为起来疫情,沈沐清担忧水源也造成污染,这才建议用缸储水。且收集的水还要经过几遍卵石药粉过滤,方才可饮用。
先前她冥思苦想不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后来喝茶时,猛然想起,还有这样一处疏漏未察,不觉连连敲头自喟,“该死,怎么倒把这里忘了。”
衙差接连在几口缸里取了水,沈沐清一一品过,前几碗倒是正常,直到她尝过最后一碗,不觉眼睛一亮,随即对景承煜道,“这碗,就是这一碗。”又问,“这一碗的水是从那个缸里取的。”
衙差指着倒数地儿口缸。
沈沐清凑身上前,再次确认了一遍,随即更加肯定道,“我的方子里有一味黄芩,而这水里现下被人投过了毛地黄,这两种药若是碰在一处,必会引发心悸之症。”
她看向景承煜,长舒了口气,为着一直困惑自己的难题得解,而露出些许轻松。同时,找到了症结根源,对疫民有了交代,景承煜也不必为她担什么干系了。
而此时的景承煜早已心中有了眉目,见她连证据也查到了,不觉露出赞许微笑,随即笑意一敛,吩咐向安,“拿人。”
话音刚落,忽有侍卫匆急跑来,禀道,“王爷,北凉渤海王带着人要闯牢城营,属下等拦他不住。”
“哦?”景承煜讶异的挑了挑眉,与沈沐清对视一眼,旋即道,“去瞧瞧。”暂把拿人的事给撂下了。
反正那人已经被严密的监视了起来,还怕他跑掉不成。
一行人刚到门前,便瞧见戍守的侍卫拔出刀剑严阵以待,中间围着两大一小三个人。
沈沐清先看到了被米禽嘉炎,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元气显然已经大有恢复,便稍稍安心,接着又看到他护在臂下的娃娃,不觉愣了,轻呼道,“伢儿?”
伢儿似也认出了她,忙挥舞双手,兴奋喊道,“沈姐姐,我是伢儿啊。”
沈沐清忙上前几步,排开众人,看了一眼米禽嘉炎,接着蹲到了伢儿跟前问道,“你怎么在这,还和……他们在一起?”
这是米禽嘉炎隔绝了数月后与沈沐清的照面,却发现她只淡漠的看了自己一眼,不觉有些黯然。梁虎却毫不掩饰不爽,按捺不住的喝道,“哎,我家大王受伤……为你……不关心?”
饶语虽讲的生硬难懂,但意思却并不难懂。
沈沐清有些尴尬。米禽嘉炎不忍见她如此,对梁虎道,“住口。”
“大王……”梁虎替他不值。
“这次来是办正事的。”米禽嘉炎正色道。梁虎这才狠瞪了沈沐清一眼,不再说话。
景承煜含着疑惑走了过来,挑眉道,“渤海王的伤势已经大好?”
“托你的福,已能自如活动了。”冷峭着回答完,又看了沈沐清一眼。景承煜忌讳他目光的灼热坦白,便有意将沈沐清挡住,旋即讥笑道,“刚好,就急着赶出来闹事?莫不是鸿胪寺驿馆地方小,阻着渤海王伸展手脚?”
米禽嘉炎并不生气,笑了笑道,“我要找人练手,也要找你这样旗鼓相当的。这些人,就算动了手,也只有被打的份,何乐之有呢?”依旧是傲慢不屑的态度,令人牙痒的嚣张。三月nsy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