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

“当然，”黎默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陛下置言，我敢拒绝吗？”

霍政青垂眉道：“看来以后，我们真的不能经常见面了……”

“多避避嫌也是好的，”黎默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朝黎宅走去，“今天在武英殿，陛下还和我提起你了。”

“提我？”霍政青闻言一惊，“这么多年了，陛下就像把我忘了似的，有什么苦差事都交给我，平日里也没见提起，怎么今日提起了我？陛下说了什么？”

“兄长很好奇吗？”黎默暗暗瞟了他一眼，“其实也没说什么，还记得当时我让兄长亲自派人去护送梅姑娘回暮州时说过什么吗？”

“记得，”霍政青点了点头，回忆道：“你说要我借这次机会，向陛下证明这满朝文武中还是有不少纯良之臣，怎么？陛下听了？”

“陛下倒未明说，不过听他言谈间，心里确实是动摇了。”

“那倒是件好事，”霍政青感到欣慰，脸上的愁眉也舒展了些，“想来大育朝局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有些新气象了……”

黎默点了下头，又瞥了一眼霍政青手里的长弓，看他一副狩猎而归的模样，由是问道：“兄长去做什么了？怎么还随身带着弓箭？”

“是这样，”霍政青道：“太子不知从哪里听说京郊出没了许多珍禽，非要闹着去打猎。陛下没空，就差我陪驾去了。”

闻言，黎默颇感兴趣地问道：“太子殿下最近怎么样？”

霍政青“嗐”了一声，垂眸道：“太子嘛，向来在皇宫里娇生惯养，皇后受冷落的这些年，对他更是宠溺至极，他能是什么样子？不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正常，”黎默笑道：“姜国丈那时候还提过，说让太子殿下到黎宅来跟我求学，现在想来幸好没答应他，要不然岂不是毁了我的招牌？”

“姜国丈提议？”霍政青仿佛没听进去黎默后面的打趣之语，只专心于少前面半句，问道：“你怎么拒绝的？”

“我就说，太子有太傅太师专门教导，我凭空插足有些欠妥当，况且那两位大人也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将太子托付给我根本不太合适。”

“姜彧就这么放弃了？”

“这倒没有，”黎默稍想了想，道：“他之后又说了一堆没用的屁话，不过也算是通情达理，知道我一介白衣，恁地抢了人家饭碗，只会平添嫉恨，所以后来也没再提过。”

霍政青舒了口气，有些淘气地捏了下黎默的肩膀，笑道：“看来姜彧确实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维护你了？”

“那是必然，”黎默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下，“我现在可是那位国丈大人手里的至宝呢！兄长以后和我说话，可要当心了喔！”

“你可快拉倒吧……”霍政青鄙夷地撇了撇嘴，视线再次锁住身边的黎默，心房猛跳地看了她一瞬，忽而眉睫微闪，又道：“对了，最近明儿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想去黎宅找你，说你那里的书房环境好，他读书读的下去……”

黎默十分豪爽地道：“他想来就让他来呗，反正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教教他。”

霍政青本来还不太乐意，怕此举给黎默添了麻烦，但转念一想，内弟正是年少之时，有些消息他不便传达，倒也可以托明儿代办，于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明儿多少是个孩子，经常往返黎宅，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

黎默眼睫一颤，旋即制止了他的想法，“这件事情我把兄长牵扯进来心里就已经过意不去，明儿还小，就让他无忧无虑地去生活吧。”

霍政青淡淡颔首，两人相依而行，很快到了黎宅，方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