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高樱母亲停下来,也低下头。
三人痴痴的望着她,似乎已猜到了这个事的结果。
过一会高樱母亲又道:“那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也是这样的时光让我彻底的滑下了无尽的深渊。他时常约我出去到河边玩耍,说他武功高强,扶桑人都怕他,只要有他在,扶桑人都是不敢来的,我信了,几乎所有人都信了,我与他在河边畅意玩耍,大河帮的人也不再为撤离的事而紧张着。”
“而在较长一段时间里,海盗果然没来。咱们都以为是因为有他在,他就是咱们的救星。而在有一天,他悄然离开,很久没有回来,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海盗又开始了他们疯狂的抢掠、杀戮,大河边上又再度血流成河,妹妹他们也在这段时间里来了这里自杀。”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咱们那真的来了一位大救星,她是一位蒙面女侠,擅使长剑,只要面对海盗都所向披靡。我向她打听那位游侠的下落,她向我问了他的情况,我将遭遇如实说了。她的神情好像十分沉重,并说了我不想听也极不情愿相信的话,说这个游侠可能是扶桑人所扮,故意来骗我的!”
“我不肯相信她的话,仍然对他甚是怀念,希望他又会象以前那样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可是很多个月过去了,咱们与海盗打了无数次的仗,我都没有发现他。”
“这位蒙面女侠成了咱们的首领。她的武功甚是高强,即管来了多少海盗都不是她对手。”
“那时候我是快乐也是痛苦的,因为在蒙面女侠的带领下,海盗就像过街老鼠,根本就好像再也不能对咱们形成威胁,但是他总是不出现,让我时刻的对他牵肠挂肚。”
“而在他出现的时候,却又成为了我绝望的开始。因为在与海盗对抗中咱们大占上风,就在大河旁边找个地方驻扎下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来袭击了。一天晚上,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香浓,飘进鼻端,让我昏昏欲睡。我就像飘在云里一样,感到一种惬意的只想睡觉的感觉,于是我就这样睡着了。”
“然而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经历的却是杀声震天。我看到无数的帮中人倒在身边,鲜血像河流一样流下沙洲流入河水里。我知道他们都被杀了,满眼看去都是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帮友。”
“杀声来自营外,蒙面女侠一个人独自迎战潮水般的海盗。我看到她的身子在剧烈摇晃,但是众多海盗仍然倒在她剑下。我看到鲜血在飞溅,听到长剑噗噗噗之声,是那样的清晰,又是那样的惊心动魄,这些血大部分是海盗的,但有少部分是蒙面女侠的,因为她明显受伤了。突然我看到一张为之苦苦思念的、又像恶魔一样的脸,他在海盗中执刀冲出来,与无数的海盗一起挥刀砍向蒙面女侠。刹那间我惊呆了,认识的不再是那张熟悉的脸,而更感到像青面獠牙。”
“围着蒙面女侠的海盗越来越多,蒙面女侠好像杀之不尽,而且我明显感到她受伤了。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之前的那股香味,直觉感到这种香味有古怪,身边的帮众都是为这些香味熏倒而被杀的。而蒙面女侠也在营内,香味亦必对她大有影响,只是她武功较高,而能够勉力支持而已。”
“后来在大树帮兄弟的帮忙调查下,咱们也终于弄清了真相,这种香味由出了名的迷魂花魔鬼花发出来的,扶桑狗贼买通了咱们帮内的两位叛徒,在那个晚上,在咱们驻扎的上游不远,点燃了藏在船夹层里的魔鬼花,让花毒随风飘进了营里。营里的人除了蒙面女侠,其余人都瞬间被花毒迷魂了。”
“蒙面女侠中毒后,独自面对近千海盗,已经杀了两百余个海盗,渐渐支持不住了,我当时看到她突然打了几个踉跄,长剑往回一抹,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感到眼睛发黑,想发疯的奔过去,可是我浑身无力,挪不动半步。”
“我看到血花自她的脖子上溅出,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人也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觉性哥待在我旁边,向我问起了那晚发生的事。觉性哥那时还未出家,他是咱们帮里的后勤,几乎帮内所有的东西,包括粮食、刀剑等都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他这次又去筹集粮食,才躲过了海盗的这次迫害,他也是这次除了我之外帮中庆幸活下来的人。”
“很多年过去了,我除了以深深的内疚之情想念着那些为了抗击海盗失去生命的兄弟姐妹,更对这位蒙面女侠异常的怀念,是她带给了咱们抗击海盗的信心、希望与欢乐!可是,她现在怎样了,我仍然不得而知!我亲眼见到她在杀了无数海盗、支持不住的时候将长剑抹向自己的脖子,可是觉性哥说,在清理营盘时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她是为了免于受辱而自杀的,也不可能为扶桑人生擒。”
“三日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者是与蒙面女侠有关吧。扶桑狗贼在飞龙岭附近大摇大摆的登陆,突然出现七个蒙面人拦在面前,恶贯满盈的扶桑三子一个被杀,一个跳海,一个被抓,来的近千海盗也几乎悉数被杀。大树帮的帮主迭大哥说,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是为了来给蒙面女侠报仇的,当然,也是给咱们这里的人报了仇。而他们与蒙面女侠一样蒙着面,很可能是一道的人,只可惜到现在仍然不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乔靥由蒙面女侠突然想到石镜湖,她的武功也像传说中的这位蒙面女侠这样厉害,也常常出现在大河旁边,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但是,那位所谓游侠的身份估计你们都想到了,他就是一个海盗,是海盗的大头子,名叫鸠山夫。”
三人虽然早已知道这个事实,仍然感到甚是震撼。
高樱叫了一声:“娘亲。”她母亲道:“不错,你就是鸠山夫的女儿。只是在大义面前,他只算个恶贼。他是你的父亲,但也算是骗来的父亲,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母亲、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都是他的受骗者,他的手上也沾满了咱们这些兄弟姐妹的鲜血。”
高樱泪水长流,哽咽出声。一种槌心的痛彻底撞击她的心房。她好想来一阵奔跑,让自己跑得筋疲力尽而晕倒,好想跳进湖中,洗涮钻心的痛!
但是,她感到这种痛是凝固的,是挥之不动、洗涮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