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怎么送出去就比较难了,最保险的是能给咏莲送过去。可怎么送呢。没想到法子很快就从天而降了。
那日,远远地,我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鸟叫声,与平常春日里的并不一样,很快,眉儿就拎着一个鸟笼子进来了,里面正关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
“这是哪儿来的鸟?”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要知道我这几日关在屋子里着实闷坏了,连个新鲜的人影都见不着。
“吉祥,吉祥……”这鸟儿一点不怕人,见着我,还说上话儿。
“这鸟儿还挺有意思啊,铁定是个拍马屁的主儿。”我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轻轻逗弄着。
“小姐,这是靖王府的阮小姐送来的,说是给你解闷儿的。”眉儿也是欢天喜地地说着。
“这阮小姐待小姐真好啊,这鸟儿正对小姐的心思呢。”浮珠也在一旁跟着逗弄。
我诧异地皱了皱鼻子,看不出啊,这礼物一点儿不像阮小姐的风格。而且,没成想,她会来探望我,不过我是对外称病,她来看我倒也不稀奇,何况我们两家住的这么近。对了,如若把这封信给她,送去给咏莲,想来不会出问题。
“送鸟的人呢,还在吗?”我急忙问。
“在呢吧,锦瑟姐姐招呼着呢,还等着领赏钱呢。”眉儿见我着急,一脸不解。
我也不多说,直接把那信笺封了两层信封,涂了蜡油,递给眉儿:“这封信是给阮小姐的,希望阮小姐将我这封信转交给连玥殿我的宫女,咏莲,务必亲自转交她本人,你可听清楚了?”
眉儿连连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余下来的日子就比较好过了,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了,还答应了五皇子,那副百花争艳图呢,眼看三月之期快到,我几乎全身心精力都投进了这幅画。
“浮珠,你去母亲那里告一声,库里不是有上回皇上赏的矿石,答应了送我的,你去拿出来,我要用。”
“小姐,有现成的彩料,你何必又费那劳什子心力弄这玩意儿,多麻烦啊。”浮珠抱怨。
我痴痴一笑:“我就乐意,这样画上的色彩才能经年不衰。”
“你哪那么多话,去拿吧,到时候,我们帮着磨就是了”流云气定神闲地说着。
最后光磨调出这颜色,我就花了七天,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作画了,看着这两人高的画卷,我真是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传世之作啊,惊艳哪,惊艳哪……
“吉祥,吉祥……”窗外的吉祥又开始咋咋呼呼了。
我抿唇一笑,这个马屁精八成是饿了。自从这只鸟儿来了我凌菡苑,院子里可热闹多了,我给它取了个名儿,叫吉祥,多喜庆。
“诺诺,吃吧,小东西。”我将它的早膳倒在它的食盒里。说起来,这只鸟儿可金贵着呢,连食谱都是阮文婧单独送了来的,一张纸,上面写了它的吃食由哪些东西拌馅儿,每日里,锦瑟还得单独做一份吃食给它,可不美的它。
今日,我是真高兴,一月之期已过,今日,我自由啦!
肃肃花絮,菲菲红蕊,细水绿染,日色渐长,春光无限,我对镜贴花黄,一身苏绣月华锦衫,漩涡纹纱绣裙,带着春日里美好的粉嫩,红珊瑚的茉莉小簪花,额前轻点桃花玉钿,美的惊心动魄。
我早早地领着浮珠去给母亲问安,祖母带着容瑶去了菩提寺拜佛,并不在家。母亲屋子里,秦姨娘和珂儿正陪着说话。秦姨娘已经三十开外,容色还算清秀,但年华毕竟不在,且一门心思地只知教导珂儿,对父亲从无邀宠之心,这也是母亲看重她的原因。如今,父亲更是一年都难得在她那里宿上一回,但是却经常去小坐片刻,看看珂儿。我知道,这是母亲对父亲吹了耳边风,对秦姨娘乖顺地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