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起初由着她,后来,忽然动了怒,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她入怀,右手食指用力顶住她的下巴。
水柔仪眼睛肿的睁不开,核桃似的,红彤彤的,她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娇儿当日中了摄魂术,又被人喂了蛊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我”
还未说完,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高哲脸色泛青,大声咆哮道:“朕知道!这些,朕都知道!朕,要听的不是这些!这些废话,早在三年前,朕就已经知道!”
水柔仪有些吃惊,继而冷笑了几声,直勾勾盯着高哲。
高哲目光有些躲闪,缓了缓,重新看住水柔仪,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冷言冷语道:“如若当日你再忍耐些时日,你早就是这大兴国的皇后,今日又怎会沦为阶下囚?”
水柔仪冷哼一声,不屑道:“大兴国的皇后?哈哈哈,兴国,弹丸之地也!即使贵为皇后,也要时时处处仰人鼻息,到底无趣!
本宫如今现是大昌的国母,受万民爱戴,本宫又与昌皇陛下育有一对龙子龙女,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本宫从始至终,不愿,也不屑做什么兴国的皇后!”
高哲又是一阵大怒,高高扬起了手,却僵在半空中,他一把将水柔仪推倒在地,傲然站起身,俯瞰着她,冷笑道:“你这妇人还做迷梦呢?
你当今日之兴国还是从前任人欺凌的卑微小国?哼哼,你也不必激怒朕。朕,不会杀你。朕要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着朕是如何一步一步称霸三国!
朕问鼎中原之日,便是迎娶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为后之时,朕要你为奴为婢伺候朕的皇后,朕要看着你匍匐在朕的皇后的脚下,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水柔仪两手撑在地砖上,高高扬起头,鼻中哼出一股冷气,道:“你少做梦!莫说我大昌国如日中天,决计不会有国破之日。纵然真有那一日,本宫就算一头碰死,也绝不做亡国奴!”
高哲恨的牙根痒痒,正要再教训她几句,软榻上的南宫黎初又开始说起胡话。
水柔仪当即软了气势,抢到床榻前,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南宫黎初的额头上,脸色愈发苍白似纸,那眼泪珠子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她伏在床沿上,嘤嘤哭泣,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瘦弱的削肩膀剧烈颤抖。
高哲一咬牙,大步走过去,拈起几根银针,扎在南宫黎初的几个穴位上,南宫黎初渐渐安静了下来。
水柔仪软在地上,只感觉浑身的气力似被抽干了一半,就那么伏在床沿上,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盯着南宫黎初瞧。
高哲写了个方子,命人去熬煮药物。水柔仪无意间瞥见那方子上的药材,一把夺过,又反复看了三五遍,犹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地。
高哲往前走了几步,负在身后的手局促不安,时刻准备探上前,扶住面前的泪人。
水柔仪打了个泪嗝,忽然抱膝蹲下,两只手紧紧拥着自己,瑟瑟发抖,犹如秋风中悬挂枝头的叶子。
高哲身子前倾了些许,当即绞拧了眉头,厉声道:“来人,将夜吟丢进万虫窟!”
毒龙领命。
水柔仪猛然咆哮道:“高哲,你还要惺惺作态到何时?你敢说,夜吟不是你故意安插在风凌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