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伯墨觉得自己后背已经湿透,才听到上头之人悠悠地道:“你主子派你来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
那声音淡淡,明明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是伯墨却感觉到了慑人的气势,隐隐还有杀戮之意。
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但是丝毫不敢耽误,轻声道:“主子让小人前来协助公子,全听公子吩咐。”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伯墨翻来覆去地在心中细细揣摩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心下惊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公子把自己剁了,只怕主子也只会拍手叫好。
实在是自己看这位公子年轻面生,一时忘形了。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伯墨才听到上头那声音淡淡地说:“这是第一次。”
似乎身上的力气骤然被抽离,伯墨双腿微微颤动,以头触地,低声道:“绝无下次。”
这次上官敏没有再拿乔,转身走到书桌上坐下,写了一张条子。
“明日去翔隆钱庄找李掌柜,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他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这是要把自己收编到他的队伍里了。
伯墨有点犹豫,接受了这个身份,以后行事,必然就要以他马首是瞻,但是自己到底不是上官敏的暗卫,只怕主子那边,不好交代。
上官敏并不着急,只捏着手中的花笺,静静地候着,让他自己选择。
最终,伯墨迈动双腿,走到桌前,恭敬地接过那花笺,放入怀中。
上官敏依旧喜怒难辨,只淡淡地道:“下去吧。”
端午早已经打开了房门,一副送客的模样。
来安南城之前,师傅曾和他说,上官敏虽然年幼,但是深不可测,让自己万不能掉以轻心。
到了此时,他才算真正明白了国师的意思。
伯墨觉得自己被他摆了一道,有点丧气,但是想到他的能耐,又觉得总比投奔一个草包要好,又有点高兴。
人走后,上官敏也没有休息,只是对着端午伸出了手。
端午欲哭无泪,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你这伤还没好,不能太劳神了。”
上官敏不语,只是固执地伸着手。
端午无法,从怀中掏出三个蜡丸子,一一排开。
“这是南边传来的,这个是海边传来的,这个是庙里传来的。”
上官敏刚想捏起那个“庙里传来的”看,端午补充道:“南边传来的消息,和那位有关。”
上官敏果然停了手,把南边传来的那个蜡丸捏碎了,细细地看了一番。
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口中喃喃道:“摆渡客?”
“一定要比她先找到这个人。”
端午连忙应了。
上官敏又看了两个情报,一直忙到三更才在端午的敦促下吹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