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的心里堵得厉害,也知道自己方才也不过是扮猪吃老虎,可她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眼下她只想着赶紧出去。
寒汀并不知道如月的心思,但见她眉宇之间隐隐带着一股子黑气,转头望着一旁仿佛凝着霜的眸子,不卑不亢地开口:“阁下为一方少主,想去往三界轻而易举,又何必为难在下?”
话音未落,就见到祁杉冷哼一声:“要是本君能轻而易举地出去,要你何用?”
“我师父又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样子,出去肯定也会因为打不过外头的山精妖怪,然后还要劳累别人来救你。”如月握紧了双手,“你既然打了我师父的主意,有事相求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这么磨磨叽叽的,也不痛快点,不说我们就走了。”
说完,对着寒汀细声细气地说道:“师父,我们走!”
祁杉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可心中的怒气更甚,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寒汀:“你当真以为凭着手中的那把剑就可以在本君的地界为所欲为么?”
他一族避世多年,外头早就乱了,既然人人都求长生不老,妄想与天地同寿,那就让这三界再乱一些,也不会有人管到他的头上。
或许,他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一些……
就在这时,在一旁低垂着头的人影动了,走到祁杉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祁杉欲言又止,眼中淡下去的光彩慢慢地浮了上来,盯着寒汀,寒汀不明就里。
可寒汀仍旧是一副六亲不认、油盐不进的样子,装什么腔作什么势,早先听闻昆吾是个性情中人,想来他的弟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今日遇到寒汀,实在大出所料,倘若是个性情中人,就干脆一点,他祁杉还敬他是条汉子,可如今他躲在一只小花妖的背后,算什么英雄,算什么好汉?
既然他早就习惯了外头那套装模做样的假把式,那他就先顺着他的心意,先出去了再说。脸上浮起的讥讽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反而对着寒汀毕恭毕敬地拱手作礼:
“方才谁在下唐突了,还请阁下不计前嫌,应下此事。今日之恩,他日定当肝脑涂地。”
寒汀有些惊愕,祁杉身旁的人虽然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可无意间瞥过那张脸,那双眼中透着的似笑非笑的诡异,寒汀总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想跟我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如同卖关子一般,寒汀刻意顿了顿:“出去以后,你务必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相告。”
祁杉迟疑了片刻,寒汀那不咸不淡的话语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谨慎地开口:“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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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了,眼见着含光剑的光芒越来越微弱,隐隐有熄灭的倾向,如月心中的担忧也一层重过一层,那些糟糕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思绪。
究竟出了什么事,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努力着让自己保持镇定,如果师父回不来,她要为师父报仇,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找昆吾。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