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群自以为找到真相的“吃瓜”群众们,内心深处又愈发同情起本就身遭“不幸”的柳府赘婿了。
街头巷尾中,只要遇见熟人谈论此事时,他们大多总会由衷的发出那么一两句类似“娶妻如此,真乃人生之大不幸也”的感慨。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两条言论当天晚上就传进了柳府。
骆飞听闻后,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自己做了初一,难不成别人就不会做十五了?
与他的冷静相比,身处谣言漩涡中的柳箐,却是坐立不安。
事关自己名节的大事,她又怎能不在意?
再加上昔日的闺中密友和亲近的族中长辈们纷纷为此事登门后,她便更加的心急如焚。也不过在硬生生的忍了两天后,一大早,就匆匆来到骆飞的住处。
看着佳人那张比以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脸蛋,骆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小姐,这是何苦呢?你也是聪慧之人,难道还不明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句话的真谛么?”
“骆飞,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柳箐垂着头,低声嗫嚅道:“可是人言可畏,现在外面的人都已经在说我,说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如果再过几天,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更气人的话来呢……”
话到这里,她的一张脸已是红霞满布,声音也低不可闻,除了嘴唇还在微不可查的继续蠕动外,以骆飞现在堪比野狼的耳力,又靠得如此之近,竟然都没能听到一丝声音。
这显然难不倒后者,说到玩唇语,他前世今生都能堪称这方面的专家教授!
只是在心中将唇语翻译出来后,这位柳府赘婿的神情却突然变得古怪至极,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情不自禁的张大着嘴巴,双眼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愣在原地一动也不会动了。
同一时间,仿佛是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面部表情,柳箐不禁羞意大作,一颗螓首越降越低,直至下巴抵到了胸前的高耸处,才算止住了下坠之势。
很突兀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而时间也好像静止不动了。两人心有灵犀的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突如其来的咳嗽声,猛然打断了现场的沉默。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骆阳,揉着惺忪的双眼,蹦蹦跳跳的挤进了两人之间,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瞧瞧后,一脸狐疑的问道:“哥哥,嫂子,你们在干嘛呢?”
“哦,没,没干什么……”两人同时开口敷衍了几个字。
这话,小家伙自然是不信的,刚才自己可是在楼梯上站了很久,这两人竟然都没有发觉,要说没事,那纯粹是在骗人。
但就在他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骆飞却猛的一拍大腿,梗着脖子嚷了句“坏了,坏了……我要迟到了!”后,转身便撒腿就跑,眨眼之间就已冲出了院子,消失在绿荫之中。
“真是个胆小鬼!”望着庭院中扬起的灰尘,柳箐颇为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一听这话,小家伙立刻深有同感的咂巴着嘴,点头附和道:“嫂子,你说的对!我这哥哥怕是人越老胆越小啊……”
……
这些话,骆飞是听不到了。
他只顾着低头一路狂奔出了柳府大门,回头不见府中有人追出来,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
随后,一整身上的衣物,昂首阔步的朝着县衙走去。
昨天已经接到了县令大人的亲笔信,从今日起,他算是吃上了官家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