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姑自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且不说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和大夫人哪里扯得上关系,即便是有关系,也断然不会做的这般明显,等着自己找上门算账。
按照大夫人的脾气,和宝儿之死有关联的一干人等都没有好下场,除非她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可若是不抓个替罪羊出来,这事儿一时半会便成了无头案,自己便没法儿跟大夫人交代,若是大夫人气不顺,自己这日子也不好过,索性……
“你有什么动机,就到大夫人跟前好好说道说道吧,来人,带走!”姚姑姑高声吩咐道。
见二少爷自始至终毫无反应,底下的人便硬着胆子从他眼皮子底下,押着人往大夫人的院子里去。
待一行人远去之后,静桃终是耐不住了,慌忙上前道:“二少爷,叹雪她是冤枉的啊,今儿个我是看着她从屋子里出来到药膳房的,她哪里可能做出那种事儿来啊,您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啊!”
余忘尘心里明镜一般,那丫头哪里能和大夫人扯上关系,只是他想知道的是,在暗处的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是冲着自己来的么?
静桃见二公子一副沉思的样子,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对上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也不敢再继续求情,只得恹恹闭了嘴。
另一边,莫叹雪被两个家丁押着前往大夫人的院子,被人扣着双手的感觉着实讨厌,不过比这大上千百倍的阵势她也见过,现在心里反倒很是平静。
想起自己前世身为白山月,被关进皇家天牢的时候,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围困,那沉重的粗铁锁链光是扣着自己,便足以在细细的皮肉上留下青红斑驳的印痕。
姚姑姑把今日搜查所得向大夫人一一禀告,杨氏一字一句地听着,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惹不快,听到那碗有毒的肉圆,怒急之下将手边的茶盏猛地一甩。
眼见着热茶朝自己脸这边飞来,莫叹雪眼疾手快稳稳接住瓷杯,只是停不下热茶还是洒了一手,她微微咧着嘴轻轻甩了几下手。
见跪着的人在自己眼下这般动作,杨氏一时更为恼怒,腾然起身愤愤道:“来人!给我把这个死丫头拖下去,狠狠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本想和大夫人辩驳一番的莫叹雪,不曾想到对方竟如此直截了当地给自己定了罪,刚想要反抗便被前来的下人强硬拖着往外面走去。
杨氏大口喘着气,用手不停地抚着胸口,因为气愤,整个人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她不想去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究竟是谁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对一个不识人事的狗下此毒手。
她捏着帕子揩着自己奔涌而出的滚烫泪珠,声嘶力竭哭嚷道:“我的宝儿究竟是碍了谁的道儿了!啊?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这府里上上下下竟没有一个人让我好过!”
听着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哭腔,姚姑姑立于一旁不敢接话,她知道大夫人这是从宝儿又想回到大少爷了,怪只怪外面那丫鬟命不好,大夫人悲伤过度哪有心情断案,一腔怨气无处发泄,逮着个“人赃俱获”的自然不会下轻手。
余忘尘正准备起身回房,忽见裴家小姐行色匆忙地朝着这边而来,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细声说道:“二少爷,我才路过大夫人那院子,见着里面的人正在使家法,搭眼一瞧,竟是你手下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