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见过二公子如此行事乖张无度的时候,如此一来心中惶恐更甚,不知道一会是不是也要一顿板子款待自己。
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想想适才那声声惨叫,她的眉梢还是忍不住抖了三抖,几丝冷汗从额边渗出。
果然,怕的事终究躲不过,刚步入二少爷的院子,就被人叫到他房里去。
来不及让莫叹雪歇个脚喘个气,仿佛那人就是为了在这等着她似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推开了二公子的房门,如旧的药草味扑面而来,不过她现在已经非常习惯这味道了,再不似初来那般会为之蹙眉掩鼻。
然而今天这屋子里又和往日不同,空气中凝滞的严肃沉闷无比,让置身其中的人透不过气来,明明是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可是步入这件屋子却好似夏日疾风骤雨前的闷燥。
端坐堂上的人一言不发,他用冷峻的眼神直视前方,目光里透出无尽森然,微皱的眉梢和淡淡向下撇着的嘴角,表露出他现在隐而不发的愠色。
如此压抑的气氛让莫叹雪甚至连喘气都不敢过重,不等二少爷开口,她立时扑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磕磕巴巴地说完,她才敢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来,堂上的人依旧冷目相对,就像是全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一般。
令人窒息的沉默对峙持续了良久,莫叹雪终于是忍不住了。
“想怎么处罚二少爷给个痛快吧!”
她不喜这高门大户里的人们说话那套欲说还休的腔调,也学不好她们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劲儿,凡事最好都来得痛快点为好。
面前人病色的嘴唇轻启:“你还知道错了?”
这轻轻晃晃的一问问得让莫叹雪不知道怎么去接,二少爷喜欢在这权力场中逢场作戏,自己可受不来,心里想着迟早要说开的话,倒不如今天一并说个清楚。
“奴婢想求二少爷……准许奴婢出府……”她言辞颤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二少爷脸上的表情变化。
可惜,那张平静的脸上照旧不起波澜。
莫叹雪的心忽然凉了大半。
“若是想要出府,便向我知会一声,我许你在外面多作逗留即可,何以要偷偷摸摸去爬那围墙呢?”二公子低沉的声音里挂着一丝隐隐约约的温柔,让她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二公子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翻围墙出去的?一副被人看穿的窘迫让她不由红了耳梢。
可惜对方会错了意,她补充道:“奴婢想说的出府不是这个意思……”
此话一出,方看见二公子的眼角微动,面色一瞬间从冷漠变成了难看,余忘尘这才忽然明白了她说的出府,不是一时兴起溜出去玩,是再也不想回来的辞别。
“当初求着我把你带回来的也是你,如今要走的也是你,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
他倏然起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莫叹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