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兮啧了一声，声音上扬地说道：“但王爷的母亲与本宫姑姑可是有义结金兰之交。”

此言一出，夜九戟与秦臻皆是脚下一顿。楚子兮凤眸含笑，偷偷打量着秦臻。果不其然，这秦臻果然知道母亲一些事。

母亲与西辰长公主情同姐妹一事只有当年的旧人知晓，除非是有心人谁会查到此事？就算秦臻的母亲是周氏，也不会同他聊到这些往事。

“姑姑？”夜九戟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本宫的姑姑叶云窈当年可是世上声名显赫之人，王爷不会不知吧？”楚子兮凤眸微眯，她怎地觉得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

“太子殿下，叶云窈已被叶氏一族除名。殿下怎还称她是自己的姑姑？”秦臻突然接过话头，语气有些重，好似颇为不满。

她心里自觉秦臻有猫腻，更是要继续说下去，再探探他的反应。

“秦大人，这好似算本宫的家事吧？”她扭头看向秦臻，一脸玩味，“怎么？你是叶家人？”

秦臻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夜九戟却是像有千言万语要吐出来似的，立刻厉声道：“楚子兮，你今日来就是与本王套近乎的？搬出你姑姑又如何？”

楚子兮虽已看出夜九戟不耐烦，但她这人向来是胆大包天的，接着说了下去：“王爷难道不觉着本宫与姑姑很像么？王爷年少时应当是见过的姑姑吧？”

话音刚落，秦臻心下大乱，楚子兮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提到叶云窈？莫不是知道了他同楚复所言？

她余光瞟见秦臻眼神飘忽不定，故意侧目含笑着对他说道：“秦大人的母亲也是姑姑的挚友，应当是见过姑姑画像的吧？你说……本宫与姑姑可肖像？”

这下秦臻心里更是警铃大作，眼神闪躲。楚子兮定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说这些话试探他。他早就知道，这个楚子兮没那么简单。

“叶云窈是陛下的大忌。在下怎敢妄议这些……”秦臻不断暗示自己要稳住阵脚，凝了凝神抬眼温和笑着回道，“再说了，叶皇后要是知晓此事，定会训斥殿下的。”

夜九戟看她莫名其妙地说了如此多，自己也大抵明白了些。可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够了！”

楚子兮一怔，夜九戟反应也忒大了些。他气什么？他不应当思绪悠长回忆他的这位姨姨么？

“楚子兮，你既是叶皇后所出，便不配唤窈姨姑姑。”夜九戟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那棱角分明的冷脸不似以往面无表情，一双幽深的黑眸充满了怒火。楚子兮有什么资格唤窈姨姑姑？仇人之子，配么？

楚子兮怔住，心里惊诧，她还从未见过夜九戟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母亲对他很重要么？且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很不喜叶皇后。

夜九戟脚步极快地向前走着，不再理会两人。无轲也疾步追上夜九戟，还不忘回头幽怨地看了楚子兮一眼，搞得楚子兮是一头雾水。这人不是冷漠狠毒么？居然还会有在意的人？还是她的母亲？

她一肚子话被止于口中，回头瞧了瞧秦臻，见他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样，忍不住腹诽道：原本是想试探试探秦臻，你这反应怎比他还大呢？

“太子殿下。看来摄政王是不太愿意见我们了。”秦臻上前一步望着夜九戟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他忽然有些心安，也许楚子兮并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而只是想借此事与夜九戟斗几句嘴。

要是楚子兮知道他心里所想，怕是要笑上好一会儿，果然多思并不是什么好事。

……

夜九戟今日这番模样她是真的没想到。且自己竟然因此事被赶出来了，连师兄的面都没瞧见，还逼得她只好打道回府。

“笑？还笑？”楚子兮见青鱼憋笑，忍不住随手拿起一本书砸了过去。

“殿下，我的好殿下。”青鱼眼睛都笑弯了，歪头躲过去，“在北亓除了皇后娘娘面前，你在哪儿不是能横着走的？如今竟然在这位摄政王身上吃了瘪，真真是好笑。”

楚子兮呸了一声，不屑的很。今日真是憋屈，还好探知了秦臻确实在母亲这件旧事上知晓许多，也算是有个结果。看来这秦臻还真是秘密颇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