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贺敬之压抑着怒火,
段亦淳也很不愿意见贺敬之,“我来找懿融。”
“她在睡觉,”贺敬之要关门,却被段亦淳拿脚挡住,挤了进来,“你干什么?”
段亦淳推开贺敬之,就看到裘旭挡在他面前。
裘旭一见他就一股无名之火烧上来,一把拉住段亦淳:“来得正好!”
贺敬之拦都没拦,反而说到:“我也是没地方发泄,去书房吧,那里离卧室最远。”
段亦淳被贺敬之和裘旭捂着嘴推进了书房,
进门那一瞬间,三个人都愣了。
“怎么可能?”
···
这间书房足有外面所有面积的三倍不止,六排书架,摆着满满的书,旁边还有音乐制作需要的电子乐器和录音设备。
但是最让三人震惊的,既不是这里的面积,也不是这里的豪华,而是墙上的两幅油画和一幅照片。
不是贺敬之,不是裘旭,不是楚听南,不是段亦淳以为的任何一个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箫濯缨?”
贺敬之和裘旭早已知道,但是段亦淳完全不知道,他挣脱两人的钳制,走到画边,看着角落里楚听南三个字,“楚听南画的···”
裘旭和贺敬之看着那张照片,那是箫濯缨初中时的照片,似乎是偷拍的。
段亦淳回过头,看着两个只有感叹而无惊讶的人,质问道:“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裘旭道:“是,”
段亦淳红着眼睛问贺敬之,“你跟她只是演戏?”
贺敬之道:“当然,我怎么可能和喜欢我兄弟的人在一起?”
段亦淳脚下一软,“我错了···”
贺敬之走过去,“你错了什么?”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段亦淳忍不住流泪,“我只是太嫉妒了···”
贺敬之恍然大悟,“难道你是因为,我和她在颁奖礼上···”
段亦淳只觉得脚下若踩棉花,跌跌撞撞几步扶住了书桌,却看见桌上摊开的剪报册,他颤抖着双手翻了几页,全是箫濯缨的消息,“怎么可能?为什么要骗我?”
裘旭才不管他到底在说什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拳头紧接着就招呼上去:“你这个混蛋!我揍死你!”
贺敬之看着躺在地上任打不还手的段亦淳,连忙拦住裘旭,“算了,有什么用呢?”
裘旭一拳头捶在地上,是啊,能怎么办呢?
懿融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挑明这些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段亦淳看着贺敬之和裘旭,“为甚要在我面前演戏,为什么让我误会···”
贺敬之道:“你该问问杨副总,他拿我们的照片大肆宣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裘旭道:“告诉你干嘛?你懂什么叫做爱吗?懿融为了濯缨,连命都不要了,你能比吗?你的喜欢就是在懿融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再扎两刀!你根本不配喜欢懿融!”
“什么是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箫濯缨出去拍戏,遇到地震,秦懿融这个白痴,居然跑到震中心去找他!你是混蛋她就是白痴!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
贺敬之也是第一次听说地震的事情,“她不是胃肠炎住院吗?怎么···”
“她连夜跑到山里,找了整整一夜,下山的时候疲劳过度,浑身是伤,去医院住院的,”裘旭深深吸了几口气,“箫濯缨那个瞎子,不是说有个人上山找朋友的吗,就是秦懿融那个笨蛋哪!”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还有一个疯子,真是一家子……
贺敬之沉默着,他听了都觉得心若刀绞,地上的段亦淳更不用说了,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裘旭犹嫌不够,“段亦淳,你知不知道,秦懿融用了多少时间才靠近箫濯缨一点点,你知不知道你轻易转进去的一中,秦懿融她花了多少心血才考进去,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你怎么忍心让她所有的努力朝夕之间回到原点!”
“段亦淳,你别再爱她了,她真的不需要你的感情!你离她越远越好!”
裘旭的话,冰冷的像是月色下泛起蓝光的匕首,字字句句都扎在段亦淳的心口。
贺敬之看着段亦淳的脸色,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连忙拉住裘旭,示意他别再说了。
裘旭胸口起伏,终于还是没再说更多。
贺敬之扶起段亦淳,“你回去吧,别来找秦懿融。”
段亦淳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任由贺敬之架着朝门走去,经过裘旭身边时,只听裘旭说了一句话,他的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
“但是她还是原谅你了,她还是把你当朋友,你不要再让她伤心。”
···
贺敬之将段亦淳扶回701,让他坐在沙发上,贺敬之担心地看着段亦淳,却听段亦淳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做傻事,她把我当朋友,我怎么忍心伤害她的朋友呢?”
贺敬之道:“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做傻事,懿融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
贺敬之走到门口,却听见段亦淳说道:“贺敬之,为什么秦懿融不告诉箫濯缨?”
贺敬之回答:“因为濯缨不爱她。”
···
人生许多的无奈不过就是这样或那样的错过,贺敬之回到书房,却看道裘旭正坐在书桌边,
见贺敬之回来,裘旭问道:“他还好吗?”
“还好,你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起了作用。”贺敬之皱着眉,“你何必这么刺激他?”
裘旭看着手里的书,“我还没说懿融为了他流产了,还没说他和懿融是姐弟,区区这点就承受不住,那懿融怎么就能承受这么多?”
“我知道你心疼懿融,但是他毕竟是懿融的弟弟,要是他心碎了,懿融的心不就要跟着碎了吗?”
裘旭看着对面的两幅油画,喃喃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懿融的心早就碎了···”
贺敬之看着两幅油画,陷入了沉默。
书房里的空气,沉重得像是暴雨前夕,让人憋闷极了。
···
秦懿融不知道这些事,吃了药睡得昏沉。
裘旭睡在外间的沙发上,贺敬之睡在屋里的两张软榻上,一夜就这么过去。
天边微微放亮,贺敬之睁眼,就看到,秦懿融已经坐起了身,正盯着落地窗外看,“你怎么不多睡会?”
秦懿融却没有回头,就那么看着
贺敬之从榻上下来,坐到她身边,“懿融,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不要不说话啊,你哭,你生气你都别不说话···”
秦懿融回过头,朝着贺敬之微微一笑,“敬之,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贺敬之看着秦懿融,“我不信,怎么可能没事?你哪怕哭也比你笑好啊。”
“敬之,我不能哭,对视力不好。”秦懿融拍拍贺敬之的肩,“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我不想再谈了,好不好?”
贺敬之看着秦懿融的眼里深埋的苦楚,“我不,我就要说,你为这个为那个,你怎么不为你自己想想?”
卧室的门把那个没有关,裘旭被贺敬之的声音吵醒,连忙跑进来问:“怎么回事?”
却见贺敬之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朝着秦懿融喊:“是不是我把箫濯缨拉到你面前你才能为你自己想一次?”
秦懿融一愣,裘旭连忙拉住贺敬之,“她才刚刚醒,你干嘛?”
“我让她好好醒醒,她不是什么如来菩萨,不过是个肉体凡胎,干嘛总是这么超凡脱俗!我们昨天都看到了,那个书房,段亦淳也看到了!”
秦懿融有一瞬间的惊讶,忍不住苦笑:“现在除了箫濯缨自己,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贺敬之按住秦懿融的肩膀,“秦懿融,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喜欢吗?你瞒得这么辛苦,何必呢?跑到他面前说一句,换了一个结果,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这样你才能有新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