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刚穿戴妥当,杜嬷嬷掀了帘笼进来。“小姐,大事不好了,二爷和郡主打起来了。”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慕晚珂皱眉。
杜嬷嬷忙道:“今儿一早,府里负责彩买的管事回来说,邬国公世子看上了玉小姐,有意与咱们府里结亲,外头都传开了。”
“什么?”饶是慕晚珂再冷清冷性,也被这话惊的失声叫了起来,她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盆冷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姐,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有假。她们说,前日邬世子莫名其妙的来咱们府上,非要拉着小姐们逛花园,其实打的就是玉小姐的主意。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杜嬷嬷心一横,“还说这两人早就勾搭上了。”
大清早的,这叫什么事?慕晚珂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还真说的有模有样。”
“可不是吗,玉小姐一听这话,气得在房里大哭,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郡主就把气撒到了二爷头上。”
“与他有什么相干?”
杜嬷嬷踌躇了几下,道:“是大少爷把人领进内宅的,郡主不好拿大少爷开骂,只能拿二爷出气。二爷被打得嗷嗷直叫唤,连老爷,太太都惊动了。”
看不出来,平阳郡主为了女儿,竟然连慕二爷都敢打,到底是为母则强啊。
慕晚珂摇了摇头,道:“这事不与咱们相干,不必理会。”
话音刚落,只听曹嬷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六小姐起身了吗,郡主让六小姐过去一趟。”
杜嬷嬷略一迟疑,心道她怎么来了,折身走了出去。
彩月有些担忧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小姐,不会牵扯到咱们吧。”
慕晚珂抬眸,心中哂然冷笑,“牵扯到也不怕。”
慕晚珂坐定,才发现被叫来的不止她,还有慕怡芸和慕怡莲两姐妹。
平阳郡主面色颓败,高高盘起的发髻远没有往日梳得一丝不乱,曹嬷嬷冷着脸,立在她身后,一双鹰眼说不出的冰寒。
堂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平阳郡主咳嗽几声,板着脸道:“前日英国公世子入府,把你们叫去了园子,我偏巧不在府里,这事你们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慕怡芸、慕怡莲两姐妹面面相觑,脸上闪过惧色,都不敢开口说话。
慕晚珂冷眼看着,也装着一脸惧色的样子,垂下了头。
平阳郡主哪有功夫跟她们磨,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还不快说。”
三人当中慕怡芸最大,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说话。许是平阳板脸的气势让她心里打颤,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扯了半天也没扯到点子上。
身后的曹嬷嬷嘴角冷笑。姨娘教养出来的女儿,就是扶不上抬面,连句话也不会说,真正是个笨蛋。
平阳郡主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果然是为了那疯子而来。
她沉着脸道:“六丫头,那邬世子与你说了什么?”
慕晚珂知道自己撇不干净,心中微微一动,恭敬道:“邬世子说,他与子陌表姐曾是旧识,过来见见,是为了了却一桩心愿,还说女儿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去找他。”
平阳郡主一听这话,心中酸楚难当。
梅子陌是那死鬼的侄女,她的生母梅秋语曾是京城有名的女大夫,常在高门内宅走动。
梅家虽不大富大贵,干得却是治病救命的活,就算都死绝了,还有人念着他们的好。
慕晚珂见平阳郡主不接话,继续说到:“母亲,女儿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便把人送走了,三姐,四姐可以作证,我在回来了路上,还遇见了她们。”
这话听在两个庶出的耳里,有如惊雷,就怕疯子嘴上不把门,说出些难听的话来。
然平阳郡主听着,只当是慕晚珂急着想把自己撇清,扯上了两个庶出的。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平阳郡主把茶碗重重往下一搁,冷声道:“去安寿堂请安吧。”
慕晚珂微曲侧身,行了个礼,垂着脸慢慢踱出去。
曹嬷嬷刚巧抬眼,见她低头的瞬间,侧脸如流水般姿容娟好,心里恨得不行。等人离开后,忙不迭的滴眼药水,“郡主,这事会不会是那疯子在里头捣鬼啊?”
平阳郡主冷冷的看了曹嬷嬷一眼。这个老货越来越不中用了,凡事也不动动脑子。有哪个姑娘放着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用,偏往别人身上扯。
曹嬷嬷见平阳郡主的冷眼看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忙改口道:“又或者上回在镇国公府,世子与玉小姐打过了照面,存下了心思。不是老奴自夸,咱们小姐的相貌气度……”
平阳郡主一听这话,脸上才稍稍缓了缓。女儿长得这般标致出众,也难怪那邬世子动了心,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上门一探。
哎……按理说这个门第也相配,且又是独子……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平阳郡主身子一颤,拍案而起,“不行,我不能让那邬立峰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