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虽然过的清苦，但那份满足与快乐却是从心底里出来的。

都十年多了，不知他们坟前的草长得多高了。有没有乡里在逢年过节时给他们烧一些纸钱。

两行清泪滑落到枕头上，却被一双手粗鲁地抹开。

阿水想的太入迷了，连萧弘昱是何时来的也不知道。

萧弘昱喝了酒，呼出的气全都喷在阿水脸上。

阿水没想过自己有一会如此厌恶这些味道，她朝里面挪去。却刚好为萧弘昱腾了位置。

他大咧咧地躺了下来，含糊不清地道：“你方才在哭什么？”

“我想我阿娘，想二狗他们了……”见他醉了，阿水也有了话的兴致。

萧弘昱虽然喝得有些多，但意识还在。见阿水难得肯这么和气地跟他话，心里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我让人把你阿娘的坟迁回来好吗？”

阿水一愣，只当他醉了在胡话，并未回答他，自顾自地着：“我想出去看看外面长什么样子。奉，敦煌，长安，西域，这些地方我都想去看。我还想去见一见简惜的那个世界。那里没有这么多的杀戮，那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都无法被取代。可是那里那么好，我去了会不会玷污了那里？我身上的罪孽也许只有在地狱才能被赎清吧……”

她自顾自地了一大段话，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睡熟。

待她回过神时，发现萧弘昱蜷在她怀里，紧紧搂着她。

此时他的神情与十七八岁的少年无异，仿佛那些不堪的过往他从未经历过，依然那么美好。

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种静谧，毁了这份美好。如果没有她，萧弘昱应该还是一个富贵王爷，带着他的王妃纵情山水吧。

她是不是真的该离开了？

现在还来得及吗？

……

如今阿水虽然养好了些，但病态始终褪不去。她曾经认真问过谢景珹她还有多少的时间，他有他在，一年之内绝对没问题。一年的时间也总可以再找到其他办法的。

话虽是这么，但她知道她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或许连半年也没有了。

见到她时，纵使是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的仓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这次来南国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代表北国与南国交好，另一个就是带阿水离开。

“我送你的那块玉佩可还在？”仓落将所有情绪收敛起来。

阿水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在！”那块玉佩太贵重，被她收在匣子里。

“你可知道拿着这块玉佩在我面前是何意思？”见她将玉佩取出后仓落再次道。

阿水摇摇头，她只知道拿着这块玉佩可以向仓落提出收留她。

“你既然拿出这块玉佩了，那就是我北国皇室的人，就得跟我回北国！”其实这些都是她胡诌的，她怕阿水不跟她走。

阿水惊了，这怎么感觉是强买强卖的样子？

见她诧异的神情，仓落不由加重语气道，“萧弘昱如今已然丧心病狂，你再呆在这儿，就是相当断了自己的活路！”

这几日反复琢磨的问题再次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