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西宫秋怨王昌龄诗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
皇后得了堂妹二人的回应,便对皇帝说道:“陛下,为何神情如此落漠,不似往日的高兴呢,难道有什么朝政萦心么?”
皇帝经皇后这么一问,方把飞越的神魂重又收了回来,慌忙地举起金杯,一饮而尽,说道:“现在政治清明,四海宾服,哪有什么朝事萦心。朕因世际升平,要想做个无忧天子,与卿等共享快乐,要觅取几桩欢娱之事,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所以偶然出神。不料为卿所见,便疑朕有朝事萦心了。”
皇后听了皇上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便微微一笑说:“陛下,臣妾幼年诵读史书,知道古代那些有作为的君主,也都是征歌选色,御嫔盈庭。比如汉朝的武帝,算是千古雄主了,他也尚且宠爱自己的李夫人还有唐朝的玄宗,可说是一代明君,他更是对杨贵妃宠爱有加,还演绎了一段千古绝唱……可见,古来的英明之主、圣贤之君,没有一个不贪恋女色的。陛下洪福齐天,时和世泰,正该寻欢作乐,方不负这大好光阴。只要陛下能够乾刚独断,不为酒色迷惑,使政治清明,人民乐业,自然可以天下太平,克臻上理了。”
皇帝听了皇后的一番长篇大论,欣喜异常,但又不好将自己的那份急色显露出来,故而和她辩论道:“据你这么说,凡是为君的都可以征歌选色,荒淫恣肆,不用顾忌了?那,为何周幽王、隋炀帝又都以纵欲亡国,不但自己被弑,还要使后世之人唾骂他们为昏庸之君、亡国之主,直到如今还被人家毁骂不休呢?可见你的话,也是一偏之见,不能成为颠扑不磨、正确不移的理论……”
皇后不等皇帝说完,就笑着辩论说:“陛下的言语,固是不错,但是没有听明白臣妾的意思。臣妾所讲的是雄才大略之主,并不是昏庸无道之君。臣妾要陛下所学的乃是汉武帝、唐玄宗,并不愿陛下去做那周幽王、隋炀帝这样败国亡家、遗臭万年的昏君。陛下倘能饮酒而不为酒所醉,好色而不为色所迷,纵使杯不离手、美女满前,朝廷的政事也绝不贻误,民间的疾苦时刻留心……这才是真男人,大明主。陛下能这样做的话,自然时和世泰,天下大治了。何至于像周幽王、隋炀帝那样身弑国灭呢?”
此时,皇帝的那颗骚动的心,早已被皇后的言辞所迷惑,觉得她的话说的句句入耳,语语合意,不由得喜欢到极点,举起大杯子来,接连饮了三大杯,笑逐颜开的极口称赞道:“皇后的一番议论,可算是博通今古,能识大体,把那外廷谏臣的迂腐的话说一概打破,迅扫净尽。从此以后,朕也可以脱去许多束缚,免得一有举动,就被那些台谏诸臣前来絮聒不休。”说着,又举起金杯,饮了一杯,拍着手纵声狂笑,那种情形,大有手舞足蹈,欣喜无度的样儿。
必罕姊妹眼见皇上被皇后撩得忘乎所以的样子,禁不住都要笑来声来,却又不敢放声,只得紧低着头,用手中拿着的粉红丝巾掩住樱唇,竭力忍耐住了。但是笑声虽然忍住,两人的面色已是红晕起来,又怕被皇上见了要吃罪不起,只得将身体斜侧一边,低垂着粉颈,以避皇上的目光。
那些席上的诸位命妇,刚开始看见皇上手舞足蹈,纵声狂笑,已觉好生奇怪,后来又见必罕姊妹红晕双颊,忍不住地偷笑,就更加地内心诧异。大家都眼巴巴的望定她们姊妹三人,猜疑不止。
必罕姐俩虽然大方,但此时也被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那数十道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如同数十利箭一般,射的她们够呛!
瞬间,姊妹俩仓皇失措,竟有些不能存身的感觉。皇后却心自暗喜,感觉皇上已经进了自己的圈套,自己的计策已成功了一大半,所以她神闲气定的很是从容。眼看着必罕和速哥答里局促不安的神情,唯恐略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使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便连飞了几个凤眼,向必罕笑道:“我瞧你姊妹两人坐在席上很不安静,想必是要去更衣。好在皇上早有圣谕,命你们不必拘守礼节,你们尽管到后宫去转动一会儿,再来侍候皇上饮酒便是。”口中说着,又使了几个眼色,意思是叫她姊妹趁着今天的大好机会,赶紧按着往日的商定,把皇上引诱上钩。
必罕和速哥答里得了皇后的命令,便一齐立起身来向皇上告了罪,又对皇后行了一礼,一先一后的带着一股异香,袅袅婷婷地向宫外走去。
谁知,走到宫门处,必罕又回过头来凄楚地一望,随即用团扇遮住自己的下半脸,用以掩盖自己的悲伤,仿佛在说,我在等你哟,可不要让我独守明月……
皇帝见必罕姊妹已去,哪里还安坐得住?他身不由己地离开了御座,跟踪而去。皇后见皇上已随着必罕姊妹匆匆的奔向了后宫,料定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便和众命妇们闲谈了一会,又饮过了两巡酒,知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皇上此刻一定已经得趣了,自己便急忙起身,假托更衣,直向后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