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绑着陪你?”
我脱口而出,瞪着眼睛看他,吓得连呼吸声都停滞了。
“给你松绑的话,你会跑的。”他没有发火,而是十分认真的回复我。
既然他已经是将死之人,我用生命威胁他没有一点用处。他的话,至少证明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事情似乎不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试探的问他:“你怎么会半身入土呢,只要按时注射胰岛素,遵照医嘱忌口,你还有未来......”
“够了!你什么都不懂。”
显然,我触碰到了他的禁区。大概是对我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尚存,他虽暴怒,却也没有发泄到我身上,而是狠狠地踢开了我身边的椅子。
“胰岛素?我所有的钱都用在你身上了,我买周边,给你撤热搜,给你买照片,温清艺,我哪还有钱看病啊,老子所有的钱都用在你身上了,房子都他妈没了。”
合着这些都是他做的,我丝毫没觉得感动,充其量觉得震撼。他接下来的话让我二十年来的三观彻底崩坏。
“你欠我的,你就该陪我到死。”
凭什么因为他为我花了钱就要我以身抵债,我心底的厌恶更甚,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服软。
“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远,我叫孙远。”他凑近了些。
“你会对我好吗?”
“会,我一定会对你好。”他整个人凑过来,呼吸声变得急促。
“我饿了。”我别过脸,努力克制着恶心。
他狐疑的看着我,又开始警惕起来。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孙远换上了笑面,像是在自嘲。
“看我,忘了给你准备吃的了。”
“你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松开,我想方便。”
这是真话。我常常想为什么影视剧里的人被绑都没有什么生理需求,大概是绑匪不可能给她松绑吧。
知道他不会同意,我退而求其次。
“或者你带我去。”
孙远不动声色的靠过来,吓得我一阵激灵。
原来是要替我松绑。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绑着你,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方便就去那边,有个隔间。”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有个隔间,在距离它两米不到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
这个变态既然从上面下来,这里很有可能是个地下室。有微弱的光淌下来,在这个房间的上头一定有阳光。或许是一片空地,或许是一座破败的房屋。
空地的可能性大一些,看这里的格局,从前应该是个地窖。这里装有卫生间和草席,说明孙远平时很有可能就在这里生活。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的脸如此惨白,在不跟踪我的日子里,他几乎接触不到阳光。
等这个变态离开,室内的空气一下子清明的多。
我并没有准备逃跑,因为我看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他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在上面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