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焘没有告诉贺小安他预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只是让贺小安早些安睡。说了要让她禁足五日的话,也是认真的,他虽未在乐华殿的门口派守卫禁止贺小安出宫。
可也在离去之前,将乐华殿的值守太监总管叫道了跟前:“雪化之前,不许她出宫。她要再跑出去了,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太监总管吓得脸色苍白在地上请罪,直到魏焘离开,他还心有余悸。
可他的委屈却无人来听:“小的哪里敢阻拦娘娘出门,这真是个苦活。”,一旁的小太监很机警对着太监总管道了一句:“公公若办不到,只需要将陛下的原话告诉欣姑姑就好。娘娘心善,必定不会让小的们难过。”
太监总管听完,便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不需要真的阻拦什么,帝后之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们插手呢。只需要当好自己的差事即刻。
魏焘虽然离开时,心中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可这约突邻泽善就这么被放走了他依旧有些不甘心。不管怎么说,他与约突邻泽善之间的恩怨与纠葛,得从许多年前说起,若不是他,自然也不会有贺小安被劫走一事。可是他也的确是救过贺小安的命,若不是他,他爱的人也不会就这也毫发无损的回来。总之,魏焘对于约突邻泽善有些很复杂的情感。
这个人突然就从自己的掌控中消失,让他有了些挫败感,不过很快他也就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情。他相信,约突邻泽善在从高句丽一路到平城,也见识了魏军的强大,待他回到边境必定会带着族人再度逃回高句丽。只要再无边境之忧,他也就放心了。
其实此刻萦绕在魏焘心头的,还有两件大事。一件事是长孙翰提出想回衮州城,他的这位副将,在他们一起戎马征战多年后。如今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疏远,自从魏焘登基,长孙翰与他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早已不像当年那般的无话不谈。
魏焘不许长孙翰在此刻离开都城,他原本是计划着让长孙翰重新接管都城禁军。还有八部巡防营的其中六部都因为参与拓拔霈的造反而被革职,重新调换上忠心于新帝的人,魏焘还在斟酌其中的人选。如今的东境,西境都已经没有了大的敌人,北境的柔然也主动来求和。所以针对这三边的防守可以重新调整,趁此机会将那些军功卓绝的将领调回都城来。也是为了下一步对宋国开战所做的准备。
因此长孙翰是不能在此刻离开都城的,魏焘还想再找个时间跟他聊一聊。另外一件大事便是柔然国的使团入都城,现如今新上位的可汗是大儃可汗之子吴缇。新王愿与魏国修好,使团特意提出要和亲。将柔然国的朝云公主,吴缇之妹吴欢嫁与魏国的皇帝陛下。
和亲一事,也足见柔然新王的一片诚意,据说这朝云公主是大儃可汗最小的儿,芳龄十九岁,最得可汗的喜欢。从利弊上来说,和亲于两国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若两国真的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也免去了年年征战的辛苦。只是再纳一个公主进后宫,魏焘却有些犹豫。
后宫于魏焘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燕国公主冯墨琴多次中伤贺小安一事,已经让魏焘十分不喜。若再来个柔然国的公主,他会更担心贺小安的处境。因为她太率真,做事也由着性子,虽然魏焘理解她的所有想法和行为。但在别人的眼中,未尝又不是另外一种刻薄与寡恩。魏焘想要保护贺小安的真性情,不想她再过得不开心。
可魏焘也明白自己心中的使命,他是魏国的王,从他娶了冯墨琴开始,这种政治的联姻就不可能真的避免得了。
深夜里,贺小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本来想派人去打探一下魏焘有没有派人去追泽善。可如今皇宫里只有禁军,这些人都只听命于魏焘。自从令狐冲走后,贺小安觉得自己有些孤立无援,再做事情也不像从前在王府里那样得心应手。
也许是想的事情太多,贺小安的偏头痛又犯了,欣儿见贺小安躺在床上呻吟,拉开帷幔见她额头正有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便着急派人去请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