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莉的话让李梅儿更生疑惑,她大声喊道:“韩宗久,你说李哥冤枉,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胖子出事了?”大家纷纷上前解释说胖子没出事,还在大屋场。韩宗久也解释说,他没说胖子,说的是别人。可越解释越乱,李梅儿死死抓住要去看一眼这一点不松口,其他人就没了辙。
李梅儿的嗓子喊哑了,脸憋得通红。张香秀见这情况会把人憋出个好歹来,挤进人堆,说道:“梅儿!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李振新是个好人,这个我们知道你对他好,挂念他,这个我们也知道。我们都为他流过不少泪了,你姐姐、你姑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你可能不知道。可说到底,李振新是你什么人?不还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人嘛。你之所以这样悲痛,一时过不去,不就是弄不明白他为么子就这样冤死了!这个,不但你想弄明白,我们同样想弄明白,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弄不明白的。这样我们先在桥上坐一下,容我跟你姐姐、姑姑说几句话,倪长官也别走,等一下。”
按照习俗,女人送男人到墓地,亲自看着男人下葬,这就意味着女人是不能再嫁他人的。张香秀说:“可李梅儿坚决要去,那又能怎么办?其实这习俗也就是一种说法,梅儿不是胖子什么人,他们又没有结婚,不存在再嫁之说。”李果儿说道:“话说破了也就没什么了,姑姑您做主。”李莉莉说道:“理是这么个理。要是以后的人家要挑这个理,也不好说,总有些理亏。”“那你说呢,”张香秀问道,“就让她这样憋屈着?”李莉莉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了,上山!”
他们到达墓地时,棺材已经移到了井指墓穴边,杠子也摆到了井上边,正准备把棺材移到井的中间。李梅儿过来了,坚决要看胖子最后一眼,僵持了很久,又说了很多话,都无济于事,只得借工具开棺。事先说好的只移开一节,只看一眼,李梅儿信守诺言,在看清李振新的脸后,任他们盖好棺盖重新钉好。李梅儿没有哭,神情呆板地看着他们把装着李振新的棺材放到井底。一阵低沉的鸣枪后,开始向井里填土。
管理处的人开具了一个证明,李梅儿拿着。上面写着“病故”两个字。李莉莉把这证明和胖子的一束毛发放在一起,就当成了他的灵位,让李梅儿放着,几时拿着去他老家找一找他家里人,了了念想。
李梅儿没回李木冲,大家都没有,她们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