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玉安,自离别后,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吾数月前即得芝姐姐从邮驿处寄来之信件,我亦早早写了回书,只是吾今为布衣百姓,不似仕也可以驿传书,故我只能待同路人,幸得遇一商人欲往京师省亲,方可稍送书至京师。我自来此,日子虽清贫清苦,却悠然乐哉,再无师傅催收功课,亦无父亲日日教诲,终日与农桑为伴,然大丈夫不应耽于安逸,应有成就方可不负祖宗,待吾谋好一切,定归!”
更深夜重,窗外春雨淅沥,游婧芝独坐窗前燃一盏烛光。
白日时候,一位来京走亲的商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这是自边子兴离京后的第一封回信,她读信之时,似有些恍惚了,许是岁月蹉跎的缘故,她发觉自己竟记不起边子兴的模样。
她抱着边子兴的回信安然入睡,梦中有乡野花海、山涧茅屋,一双眷侣神仙纵游于世外桃源。
天亮之后,游婧芝照昨日一样扮成了方青的模样,偷偷摸摸的翻墙出门,悠哉悠哉的懒散闲逛。
不如去醉春园吃酒!游婧芝十分满意自己的灵光乍现,直奔醉春楼而去。
“好俊俏的公子,快随奴家进来吃酒。”游婧芝还未走到醉春园门前,一个身着紫纱薄裙的女子便来上前招呼,一只手还去揽游婧芝的胳膊。
“瞧你那丑样子,再把这位公子吓到,公子不如随奴家进去,公子边吃酒,边听我为公子抚琴。”另一个身着黄纱薄裙的女子拦住进园的去路。
“你......”两个女子为争男人互相横眉相对。
“两位姐姐莫要为我争风吃醋,我乃一介布衣,若为我争实在不值,不若两位姑娘随我一同进去。”说罢游婧芝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黄金。
紫纱女子一把接过金子,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公子说自己是布衣,一出手却是两锭黄金,莫不是在打趣奴家?”
在家中时,明姨娘便算得上是个泼辣的可人儿了,如今到了此处,游婧芝方知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游婧芝打量着两个女子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裳,说道:“现在虽由春渐入初夏,但正所谓春捂秋冻,不生杂病,我瞧着两个姐姐穿的单薄,这金子你们拿去买布匹做衣裳。”
两个女子头一遭遇到进了勾栏瓦舍、秦楼楚馆之地,却要倌人衣着厚重之人,乍然掩面大笑,其笑声轻浮,游婧芝懵懂的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二人。
“瞧公子眼生,应是头遭过来这地方,老身带公子进去寻个清倌人伺候,咱们这的清倌人琴艺都颇佳,让她为公子弹一曲,解解闷儿也是好的。”老鸨见来了个新面孔,且出手阔绰,忙安排了个长相清秀的女子迎着进了园子。
老鸨回身对两个女子低声怒斥道:“你们两个不识货的,瞧不出这公子是个没开过荤的吗?你们这般轻佻会吓走了贵客!”
一入园中,游婧芝霎时被园内的姹紫嫣红迷了眼睛,园中男子大多慵懒而坐,女子皆衣衫不整、半遮半露。
迎她进来的女子,目色之中,流露出一抹慌乱,女子娇羞低头,柔声询问:“公子今日是吃酒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