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正打算去寻你你便来了,正巧有些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一手端着酸梅汤,夙北陌另一只手揽着元清晚到御案前。
“是关于阮氏被杀的传闻?”
看着桌案上的密报,元清晚又想起先前白云捱同她所说的那些。
她早就猜到,这些事情连白云捱都能从戈塞身边一个宠姬口中打听到,自然也是瞒不住众人、迟早要被传出来的。
“有人说,阮氏是被朝廷中人所杀,依你看来,这话可能信?”
夙北陌言语之中带着叹息,元清晚抬眸看着自己的夫君,半响同夙北陌一齐坐下,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侍候的人都退下。
“其实皇上心中早有决断,也早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对吗?”
她之所以知道是魏青,是因为白云捱同她说过此事。而夙北陌会猜到是魏青,是因为对魏青的了解。
从前二人一齐上学之时太傅便说过,魏青此人,勇猛之下少了一份沉稳,性子过于冲动蛮横,这些话夙北陌一直都记得,只是他以为,在军中这数年的历练,魏青多少已经改了些性子。
只是
夙北陌起身,从桌案尽头取了一支狼毫来。
“你看,这是朕十六岁那年所得。那年,朕同先帝一齐前往秋闱射猎,因被霖王设计,朕所到之处,仅有些兔子飞鸟,就算是一些普通的大臣公子,捕射到的东西都要比朕打到的东西好上许多。霖王笃定朕会因此而在众臣面前丢脸,其实那时候就连朕自己都要放弃了,可是魏青是他拉着朕的马匹,陪着朕走进了林子深处,那深林之中虎狼横行,旁人连靠近都不敢,可两个十六岁的少年,硬是闯了进去射杀了狼王,朕也因此拔得头筹,没有辱没了皇室太子的身份。”
似是回想起年少的事,夙北陌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那些记忆,是如今再也回不去的鲜活时光。
“勇猛之上,魏青远超朕,连先帝都说过,魏青乃一代将才。朕不愿意相信此事乃魏青所为,更不想去深究他为何要这般做,于公于私,朕都舍不得判魏青的罪名。”
夙北陌叹息。若早知有今日,当初就算将魏青抓起来关进大理寺,也绝不会让他有私自离京的机会。
元清晚抬手抚平夙北陌不知何时又皱起的眉头。
“皇上不愿相信,那咱们就不信。如今人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并非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上希望这件事如何的发展。西部接二连三的起乱,似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阮氏之死或是巧合,却正巧给这些人散出谣言的机会,趁机使得西部对朝廷离心。牧寒部对皇上忠心耿耿,想必也不愿因为此事而同朝廷有所隔阂,所以,皇上不必忧虑,只要皇上不信这些传闻,这些传闻,便只会是假的。”
只要夙北陌不相信这些传闻,下旨严禁在有这等传闻出现,背后使乱之人无凭无据,谣言便再无传不起来。若这些谣言是从牧寒部中传出来的,那么天子此举也是在给他们一个警告。
夙北陌将元清晚揽在怀中,被元清晚抚平的眉头染上一丝笑意:“朕本以为,你不喜欢魏青,希望朕治魏青的罪。”
他的阿晚有多在意她在元家那个姐姐,他是知道的,魏青伤了那女子,还害得人家险些命丧山寺,他本以为,阿晚心中对魏青带着厌恶,不愿插手他的事。
元清晚嘟了嘟红唇。
“臣妾确实不喜欢魏青。大姐姐因他过得这般苦楚,臣妾自然希望他过得不好,这样才能补偿了大姐姐。但臣妾不愿皇上为难,如今臣妾帮的不是魏青,是皇上年少时的玩伴。况且,如今外患不断,万不能再有内乱,魏家的功勋是在的,魏家二少魏疏如今又是西地援军首领,若是此时为了魏青一人牵连惩治了魏家,难免叫人心寒,于公于私,在臣妾看来,此事,都只能是假的。”
再者,若是这些事元墨知道的话,只怕也会求她帮着魏青向皇上求情。
夙北陌抬手刮了刮元清晚的鼻翼:“朕的阿晚是全天下最好的阿晚。”
说罢余光见一旁放着的信件,又将那信件拿过来。
“看看这个,先前我们一直疑惑的问题,魏疏已经有了答案。”
元清晚正疑惑是什么事,将信件打开,看见浮丘部三个字便明白夙北陌所言。
先前她同夙北陌就提起过这浮丘部,当时二人就很疑惑,这么多年来,浮丘部不但没有被与之相邻的其他三部分割,反而越发的强盛。兵力上虽不及珂雅、薄奚,但富庶程度上甚至能同牧寒部一较高下,到底是谁在帮着阿舒雅守护住浮丘部?或者说,阿舒雅是如何在这般困境之中守住自己的领土?
而如今魏疏送回来的书信解答了这个问题。
浮丘部之中确实有高人存在,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便是此人,帮着阿舒雅守住了浮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