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在他第二句话还没结束的时候跳了起来。
尤弥尔在澎湃的动力支持下跃起,然后再度向着几乎蹲在地上的阿喀琉斯落下来,总算这次骡子里的土拨鼠们保持着警惕,当吴畏起跳时就发现了他的意图,武器站中的30毫米能量机关炮开始360°扫射,确保弹幕没有缝任何缝隙能让讨厌的家伙钻进来。
他们的行动奏效了。吴畏硬生生地避开一颗与他擦肩而过的能量弹,他无意和这些近乎无穷无尽的威胁作对——离子引擎喷出长长的蓝焰,而后机甲迅速拔高,下一刻,肉眼彻底找不到他的踪迹。
但是阿喀琉斯不敢放松警惕。土拨鼠试图联络自己的队友,但马上发现根本找不到队友的场——直到这时候,土拨鼠才意识到,吴畏的出现根本不是意外。
“你干掉他们了吗?”刘浩一边将下一批判断落点的数据传给克奇,一边轻松地问吴畏:“我们安杰鲁和谢忱已经和另外两只土拨鼠交手了。”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成功了。”吴畏悬停在半空,无所顾忌地用光电系统扫描下方的阿喀琉斯,原本就行动不便的骡子只能憋屈地停在原地——他们还没有放弃呼叫队友的努力。
“我想他们就要胜利了,你如果还想动一动,就趁现在,”刘浩试图伸个懒腰,但狭窄的座舱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只能无趣地放下胳膊,瞄了一眼光屏——土拨鼠的抵抗已经非常微弱,“训练很快就要结束。”
阿喀琉斯迎来了今晚最大的噩梦。
从天而降的尤弥尔以驾驶员的场作为盾牌,强行突击,再次落到了他们的——正面。没有再踩阿喀琉斯一脚纯粹是吴畏突然想起这是训练课而不是在一线直面生死,考虑到阿喀琉斯维修的复杂度,他难得好心了一次。
不过土拨鼠们明显没有感谢他的意思。武器站泼洒着弹雨,在此掩护之下,阿喀琉斯打开了舱门,几个人影冒着大雨飞快地闪了出来。随后,一道强悍的,带着冰冷气息的洪流裹挟着雨水,直面吴畏而来!
原本浅淡得几乎无法发现踪迹的场在瞬息之间变为深红,化作一道坚实的大坝将洪流拦住,两个场相撞的瞬间,平地而起的大风尖啸着出现,几乎瞬间清空了原地的一切——低矮的灌木和丛生的杂草不见了,甚至连周围坚硬的树皮都被剥掉几块,唯一没动的只有两架钢铁造物。
从阿喀琉斯中离开的人并不多。吴畏顺手挡下其中一位的攻击,机甲的大手抓住他并把他重重地丢到地面,但对方若无其事满身泥水地爬起来,这大概就是唯一的损失。力量系异能者强悍的肉体保证了他们能经得起高强度长时间的打击而免受致命伤害。
但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吴畏。
“你要在大脑中建立起屏障。”在某次理论课中余清如此说道:“每个合格的精神系异能者都是精通脑科医学的专家,他们知道怎么进攻,更知道怎么防护。”
吴畏认为这些强壮的土拨鼠应该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保护他们的大脑。
深红的波纹消失了,但这仅仅是致命进攻的前奏。人耳无法听到的频率高频次震动,正打算再度发起进攻的土拨鼠们停了下来,有人捂住耳朵,有人站在原地开始弯腰呕吐,无声的次高频刺激着他们的大脑和内脏,如果吴畏继续下去,加大频率,被场笼罩其中的猎物最终将内脏或大脑破碎而死。
但在这个结果发生之前,土拨鼠的精神系异能者终于为队友提供了保护。冷酷的,仿佛洪流一般的场将每个队友都牢牢包裹了起来,使他们免受高频的伤害。但他终究慢了一步,只能保证队友不再受伤,却无法让土拨鼠们恢复战斗力。
双方陷入了微妙僵持之前,尖利的枪声响了起来并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不自觉地扭头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在下一刻,一颗冉冉升起的红色信号弹终结了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战斗——代表着某一队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他们投降了。”谢忱的场肆无忌惮地蔓延过来连接到吴畏,他就好像站在吴畏的对面,声音非常清晰:“你这边呢?”
“应该也差不多了。”吴畏叹了口气,他没多少胜利的喜悦——训练课而已。“本身尤弥尔对阿喀琉斯的胜率就非常高,赢才正常。”
不过土拨鼠显然对此非常不服气。
“我们认输。”土拨鼠的精神系异能者冷冰冰地开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显然现在怒火冲天:“67小队的家伙,别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咱们总会再遇上——到时候走着瞧。”
吴畏翻了个白眼。总算他的情商没有低到无可救药,常年深受余清毒害,自然知道大部分时间里不能和女性讲道理——尤其对方非常生气,你还是罪魁祸首。
最后他也只能干巴巴地用一句标准结束语完成对话:“期待与你们的再见。”
土拨鼠的愤怒显然不会如此简单。训练课结束之后,他们立刻为67小队取了一个新外号:飞鼠。这种名字虽然和地球上某种小动物同名,但实际上体型巨大,上肢腋下生有薄膜,捕猎方式非常奇特——从天而降砸晕猎物。
不得不说吴畏在训练课上的行为和它非常类似。
除掉这一类小小的波澜,吴畏的学院生活进行得相当充实有趣。在跌跌撞撞地适应了逐渐加重的课程之后,学习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甚至包括余清的理论课。
“原本我以为你坚持不下来。”余清喝了口水,她身后的光屏上列着许多相当复杂的图表,下一刻就被关闭,露出干净的桌面。她看了看眉头紧锁,盯着桌上便携式光屏的吴畏,“没想到你竟然坚持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