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她穿得有点露啊!一个有家庭的妇女,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莫老太被呵斥后仍不甘心,只是音量调低了。
“那个年代你穿裙子不是也露腿啊!现在什么年代,你上街上看看去。”莫老头仍在压制。
莫老头心中甚是明白,他窥一斑而见全豹地洞悉了人性,儿子从小到大都是那种不合群的孤僻性格,宁愿下雪天呆在户外绘画,也不愿跟小伙伴一起堆雪人,宁愿夏天一个人跑到溪边喂蚊子,也不愿跟同龄人在篮球场上争个高下。他一直担心儿子不愿娶亲,儿子大学毕业没谈过恋爱,毕业之后也不愿找女朋友,矿上来家中介绍的人都是吃了“闭门羹”,眼瞅着莫家的香火到了莫迪这一代就要断了,谁料想他又那根筋搭错,居然找了个广东妹回家过年,后来成了家生了毛毛,莫老头自然是欢喜。但纵观儿子婚后的表现,莫老头也为林芷欣这孩子叫屈,他知道扭不了儿子的性格,只得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心中念叨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家庭出现的矛盾,他归咎于儿子对爱人林芷欣的冷落,他也深信儿媳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只是感情的缺失,想找一份精神的寄托,过来人一眼便可看得明白。
莫老头也感概人生之不易,自己与莫老太相处多年,如果不是自己的脾气好,容忍着她爱搬弄是非,猜忌心重等缺点,这个家也早就分崩离析。对于儿媳林芷欣,他倒是觉得,如果这孩子确实有想法,想离开这个没有温情的家,离开薄情寡信的儿子,找到了好的归属,倒不如劝说儿子放手去成全,毕竟是莫家人对林芷欣的亏欠。
莫老头沏了一壶好茶,摇着纸扇在家中哼着花鼓戏:“城里的伢仔莫笑我,我打赤脚好得多,上田能挑千斤担,下田能捉水田螺.....”
莫老太骂骂咧咧:“又在疯疯癫癫,这个家要散了,你还有心情唱戏。”
“胡说八道什么,这叫难得糊涂,像你,无事生有,你这样会逼死人的,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会处理,你一个瞎老婆子掺合什么,莫迪的性格就像你,老是对这有要求,对那有要求,这不是折磨人么?过日子是率性而为,不违背良心就行咯。”莫老头又教训了莫老太。
“都要跟人跑了,还说是不违背良心么?你总是向着外人说话呢!”莫老太又吵嚷着。
“什么外人,合着你一直把人家当外人,把人家往外推,如果婚姻不幸福,难道就没有选择权了么?谁规定人家就要跟你儿子过一世的,你也不想想,一段错误的婚姻耽搁了人家这么多年的青春,这孩子受了多少的罪,如果对毛毛不管不顾,那才叫违背良心。”莫老头的言论确实一针见血。
“那我儿子的青春不也是耽搁了,怨谁呢?”莫老太钻了牛角尖。
“现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是你心中的魔鬼又崩了出来,你老是怀疑这怀疑那的,孩子现在不是工作的好好的么,你老是胡思乱想些什么?”莫老头骂道起来。
“今天林芷欣中午跟我们说了要加班,没时间接毛毛,我要去接毛毛咯,你就在家里胡思乱想吧,指不定那天你会把屋子也点着咯。”莫老头收起扇子,背着茶壶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