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等人,因与苏君扬刚分别,心情很低落,苏阳江在经得几人同意后,索性不再去那县城逛,而是直接赶往家中。
此时,已是四月底了,林安心等人已经换上轻纱薄绢衣裙。
张玉兰缓了几日后,心情好了不少,与柳三娘在车上商量着两孩子成亲的事。
“我家当家的说了,待回去后,便请青山着手给两孩子盖新院子的事,我琢磨着,我家君扬是老大,到时得住东院,家中的这个院子,肯定是要留这两孩子的,不如,把院子盖大点,再添个大点的后花园,将来,我有孙儿、孙女了,接了你过来,咱们俩天天逗猫遛狗,看着儿孙围绕膝下,想想,都觉得这是神仙日子呢。”
“盖多大,我先说好了,打家具的事,还得按老规矩来,我家小闺女爱添置新衫,这衣柜得打大点,或者多打几个?要不,你将她俩的新房盖大点?”柳三娘很认真的跟她商量起来。
张玉兰想着吧,林安心就跟自己生的亲闺女一样,看着长大的,脾性不坏,心眼好,最讨她喜欢的,就是这孩子很孝顺。
“盖大点也行,我就喜欢她和婉屏,成日将自个儿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柳三娘又问:“这打家具是个什么讲究,我也不懂,你们夫妻俩有什么想法么?木料用什么料,打什么样式,要多少桌椅、床要几个,梳妆台肯定少不了,也不知我家小闺女将来能生几个孙女,要不,梳妆台也多打几张?给我的孙女也备好?”
张玉兰哼哼,那是她孙女好吧!
不过,柳三娘疼爱自己的外孙女这一点,让张玉兰挺高兴的。
“这个不着急,回头,添了孙子、孙女,我们拿银子打。”
柳三娘不依:“不行,我想给孩子们打多几套。”
“真不用,到时,我们买了木料,请人打就行了。”张玉兰觉得自己是奶奶,这事儿得归她来办。
柳三娘觉得吧,自己是外婆,这事儿她怎么着也得办了。
林安心完全不知道,自己未来婆婆与亲娘老子,已经为八字还没一捌的事操碎了心。
从石溪回到秤砣镇已是五月初一,镇上已渐露过端午的气氛,有那小贩已经在叫卖避邪香禳,林安心不由想起了苏君扬,一时又想,不知他怎么样了,可已走出楚州城?
苏婉屏让车夫喊来叫卖的小贩,拉着林安心认真挑选香禳。
两人却不知,苏君扬在那日与亲人们分开往北而行不久,便遇到了一队车马,看样子似是等候已久。
苏君扬得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拦在前头路上,他只得打马行至队伍最前头,那边的人瞧见他来了,忙跑去一辆最豪华的马车前禀报。
他见此情景,心中一动,莫非是相熟之人,遂,又皱眉,他这一次出行,并无大肆宣扬,不知,前头的熟人会是谁。
然而,当他瞧清朝自个儿走来的丫头时,整个脸色都很不好看了。
“苏家二少爷,好巧啊,要不是队伍里有人识得三少爷,还真不知会遇到三少爷呢,你这是往京城去?”
杏儿非常高兴地看向他,又朝他福了福身子,道:“我家姑娘也正前往京城,得知是三少爷的商队,我家姑娘差奴婢来问,可否与三少爷的商队一同前行?”
苏君扬冷着一张脸,答:“我们商队所走之路,多是抄近路,又需爬山涉水,更是要小心半路冒出来的土匪强盗,郭姑娘娇养闺阁之中,着实经受不起这般惊吓,我看,还是分开走更好。”
杏儿水眸一转,道:“三少爷无需担心,我们老爷差了京城有名的镖局来接我家姑娘呢,再说了,即然偶遇,何不同行,若我家大少爷问起来,三少爷也好回答,不是么?”
苏君扬越发不开心了,但郭言默对他有恩,他又不得不顾及这一层。
遂又道:“你们走官道,缓缓而行,又很安全,我们行程快,又都是些粗鄙汉子,着实不宜同行,再说了,想必你家姑娘也能体谅我,做个生意人着实不容易,明前茶虽好,但也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城,若太过延迟,莫说我这茶叶能不能卖个好价,只怕,更该担心会砸在自己手里,杏儿姑娘该清楚,京城贩卖茶叶的茶商,并不止我苏某一人。”
他也没有那能耐能只手遮天。
再说了,他可以在林安心面前做戏,试探她对自己有几分情谊,但绝不会在她视线之外,给别的小姑娘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身正,才不怕影斜。
杏儿正在想法子要说服苏君扬。
却见他已朝她拱了拱手,道:“我因陪我爹娘,之前几日已耽误了不少时日,就不再同杏儿姑娘述旧,也没空再去同郭姑娘道别了,就此别过,若有缘,京城再见。”
妥妥的客套话。
杏儿欲喊住他,苏君扬已打马扬鞭掉头回去队伍中。
她吃了一马屁的灰尘,无奈之下,只得去跟郭明兰回话。
“姑娘,奴婢去挽留了苏家二少爷,奈何,三少爷说他所走的路崎岖坎坷,而且强盗忒多,又因要赶着送货上京,不得不走那条险路,奴婢想着姑娘身娇体贵,怎能走那样的险路,万一出了啥事,奴婢便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杏儿的话,让郭明兰心中升起的怒意得到了平息,她皱眉朝后头看去,苏君扬的商队,因为她这支队伍的阻挡,已经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