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觉在崔通判这里得了许多好处,遂,再次许诺,再回有好的小丫头,定会给他再送两个来。
崔通判却一口回绝了,笑道要:“有梦香、美莲相伴,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些个小丫头,你还是留着以后再送给有需要的那些大人物吧。”
邓金鼓又忙道了谢,因得了他这话,晓得美莲、梦香很得他器重,他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道:“正巧,这次来府城采办了些头面首饰,当初采买时,便寻思着,这两小丫姑娘是从我家出来的,怎么说,也要比旁人更亲近些,遂,我给两人一人备了一套珍珠银头面,给崔夫人备了一套红宝石金孔雀头面。”
他说这话时,示意自己的手下将那几个首饰盒子呈上来。
崔通判瞧了一眼,甚是满意,示意自己的仆人接过来,又吩咐仆人给三人分别送过去。
邓金鼓见他安排人去送这些东西,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欣喜,崔通判却不知,梦香和美莲早已对邓金鼓倾心,而她俩虽被送人了,心里心心念念地一直是邓金鼓。
邓金鼓安排这么一处戏,不过是为了暗渡陈仓,那头面首饰盒子里有暗格,里头各藏了百两银票,额头不过是五两、十两这样的。
为的,就是让两人方便行事,出手阔绰了,方才能打听到更多关于崔通判的事,无论是好还是坏。
他越发喜欢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哪怕对方是六品命官也不例外。
林家和苏家从府城回来,已是腊月二十七日。
老天爷终还是没忍住,赶着年前将大地收拾得干净、利落,到处一片银妆素裹,林安心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牛车里的碳盆子里又添了许多碳,即便如此努力,依然无法阻挡寒气入侵,不知为何,林安心总觉得这古代的冬天忒冷。
她缩在厚兔毛斗篷里,与苏婉屏紧紧挤在一起,两人手上抱着小手炉,时不时的哎哟一声。
林安心忍不住抱怨:“每年冬天,我忒讨厌坐车出门,这路也太难走了。”
一个大坑连着几个小坑,时不时的轮子陷进泥里,还得让车夫喊了婆子们帮忙寻东西垫车轮后,再费力将车子推出泥坑。
如此一来,路上耽误了不少功夫,一早从县城出发,各自到家时,已至三更天。
好在守门的门房睡得浅,柳三娘打发婆子去喊了一会儿门,门房终舍得披了袄子起来开门,一见是自家两位女主子回来了,吓得瞌睡虫立马消声蹑迹。
林青山和邓金钗并不曾睡下,听到婆子来禀,两人连忙跑来前院相迎。
“娘,妹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显然,林青山着实担心得紧。
柳三娘笑答:“原本算计着晚饭前到家的,谁晓得出了县城,越往家这方向路就越难行,大伙估摸着是不是这边连着下了几日大雨?”
“正是呢,媳妇和当家的都一直担心来着,也不知你们回来时可还顺利。”邓金钗适时的接过话。
林安心笑道:“先前还只是下雨加雪,到也还看得清路,后来,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着实吃了不少暗亏,看不清哪里有坑,哪里没坑的,车子时不时的陷进去了,这才耽搁了不少时辰。”
林青山瞧两人受冻得利害,早已叫下人去前厅生了三大盆子火,又催了几人先云前厅坐着暖暖身子。
邓金钗忙叫人先去沏了几杯热茶来给众人饮下,又叫人再去抬了一篓子木碳来。
将三个碳盆子烧得旺旺的。
众人才有闲心说起在府城的见识,柳三娘不曾提她为何受惊吓的事,林安心只低头吃着香喷喷的芝麻豆子茶,又叫人将她在府城买的锦缎、玉佩、头面等物,尽数取来交给邓金钗,其中有柳三娘买的,也有林安心买的。
邓金钗心中一直遗憾未能同行,如今见了这些金贵之物,心情不免好了许多。
她虽不曾同去,可自家婆婆和小姑子终不曾忘了她。
“大哥,三哥可曾写家书回来?”
林青山笑道:“你们走的那一日,他的家书就到了,说是要回来过年,他在信上说,他将随了君扬同行,估摸着信到家了,他人也快到家了。”
林安心微微皱眉,道:“可今儿已腊月二十七了呢!”
她若没记错,今年是腊月二十九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