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越野从黑夜里冲出来极快的速度驶来。

“轰————————————”

寂静无声。

居民楼的窗户打开，探出一个戴口罩的脑袋。

“啊————————”

“车撞死人啦————————”

溅在墙上的血被大雨冲刷，慢慢雨血混杂，在地上开出靡艳的花。

一滴一滴被冲刷向低地。

一片血色里躺着一只精致的手包。

救护车和警车警笛响彻云霄。

那只手包却无影无踪。

大雨倾盆。

.

德斯特骂道：“北美那边办事怎么回事！沈宥不见这三天我忙着追查，回来一看感染人数2239了！”

副手道：“政府不配合，特派局办事也难。欧洲感染人数2517，彻底慌了。”

而且这只是不完全统计。

“处长，”技术人员转头汇报，“首都确诊人数147，主要集中在东城区。”

“先暂时封闭东城区，”徐昭庭道，他看看隔间里的七处处长，对方整个人在防护服里对着电脑，满身怨念，“小七多久没睡了，去休息会儿。”

“两天，”七处处长打了个哈欠，突然往前倾，“没得睡了，我#￥%#￥*****￥%#**等等！”

“唐清栀死了！”

平地惊雷。

徐昭庭迅速回头站起来。

德斯特脸一下子白了。他“唰”站起来，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谁？”

“带你们处长去休息，”徐昭庭示意二处副处，转头皱眉，“小七？怎么回事？”

七处处长转过来：“......我...我给你传一份......怎么会呢？”

资料很快就传过来了。死亡报告，确认失血过多，心肺重创，救治无效。

“清栀死了，”四处处长进来，他须发全白，唇瓣颤抖，几乎老泪纵横，“我处理的...我真是，我看着她长大......这么漂亮，这么年轻有为......”

“是车祸！”

“酒后驾车，”七处处长唏嘘，“信他娘的鬼话！赫玛病毒疫情严重，重灾区还有人敢喝的酩酊大醉出来乱晃！治安怎么搞搞的！”

没人提醒他这是七处的处理内容之一，他骂着骂着，失声痛哭，几乎无法说话：“她...她......唐清栀你他妈我不认你是我老师了！哪有你这样的一声不吭走了？！”

没人提醒他的失态。所有人静默无声，都在默哀。

徐昭庭打开手环：“苒苒，你还在沈宥那边吗？马上去查唐清栀死亡的事情，地址我发你......什么？”

徐昭庭转过来道：“唐仪处长也是当年恶魔病毒研究小组的？”

潜滋暗长，纠缠不休。

深渊里，混沌生。裂口越来越大，什么东西蛰伏在阴影里。蓄势待发。

“怎么会查不到？联系南极分局调档案，南极分局不好侵入，信息更难抹去。”

邱贺：“徐处，如果，排除Lucifer动的手脚，唯一能把唐仪信息抹去删改的只有一个人。”

徐昭庭目光沉沉——他当然也想到了。

“那就是唐清栀本人。”邱贺道。

确实。多年来根基深，掌管档案，又对唐仪非常熟悉的似乎确实只有唐清栀一个人。

但是死无对证，这条路查不下去了。

“重点保护沈宥和陆迟。还有谢洛琛。”

但是。

“核心区块我们伸不进去手，”四处处长坐在椅子上，“陆迟一事，彻底算是分开了。他们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啊。”

有一点很奇怪。陆迟自己是柳崇俞的亲侄子，他也说身上有“抗体”，为什么核心区块还要沈宥的血？

“邱贺，‘抗体’三处分析出来了吗？”

“加班加点的赶呢，”邱贺说，“但是，那种噬菌体一离开沈宥就迅速衰弱。”

大费周章冒着风险绑架沈宥有什么意义？如果说是为采血，为何要把沈宥带出这么久？

按沈宥说法他怀疑那个地方是国际恶魔病毒研究所，可是那在大洋洲！这三天，连特派局都查不到任何出境记录。

Satan又是什么？

这场劫难，Lucifer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

“唐清栀...死了？”

“对，”沈宥叹道，“车祸。”

谢洛琛隔着玻璃摸摸他的手，道：“你失踪了三天，我差点砸碎玻璃出来找你。”

沉默一会儿。沈宥隔着玻璃吻了吻他。

“怕吗？”

“怕，”沈宥道，“我在想一个问题，陆迟大费周章扮成唐清栀的样子来带我走，他有面具必然要有唐清栀的授意，抛开唐仪是恶魔病毒研究小组成员不说，唐清栀会不会是...”

两人对视。

“...替死鬼？”

谢洛琛道：“和特派局Lucifer不同，核心区块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组织，和多方都有合作。”

“这些我都不知道。”沈宥叹了口气。

“你在北美这么多年，刚回国，正常。多方博弈里，我真是怕你出点意外，北美分部有人伸进了手，徐文苒才决定把你调回来。”

谢洛琛无奈，继续道：“我也有一个疑问，唐清栀为什么要抹掉唐仪的信息？”

沈宥放空自己想了一会儿：“......我查到这个是在一次任务里，在南极分局休息补给，顺便找了找，结果只有这份名单有些用。”

沈宥在北美分局地位权限很高。仍只能查到这份上。

手环一阵铃响轰炸。

“徐文苒？怎么了？”

“名单上怕是又要多一条红色下划线，”徐文苒轻声道，“你的朋友余雯失踪了。”

“余雯和恶魔病毒研究组成员没有任何关系！”沈宥一瞬怕了。

徐文苒：“她女朋友是邹云寒，邹老先生的女儿。我们只记得保护邹云寒，对余雯保护力度不够大......”

余雯是沈宥的高中同学，他在北美期间还是余雯帮忙装修的房子。因为号不对，也没什么避讳，关系很好。现在定居南欧。

沈宥后面的话一句也听不清了。

他苦笑一声，浑身颤抖看着谢洛琛：“......做我男朋友...还是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