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湫恨恨地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单瑜兰腰间挂着的那块允入牌令,心底慢慢就滋生了歪主意。
谁知恰巧这个时候苏治达赶了过来,他行色匆匆,进院子的时候是三步并作两步赶进来的。他带着一块牌令长驱直入,见到屋内竟然有这么多人到时候不免吓了一跳。他揉揉眼睛看清楚在牢室里站着的正是阿尔宛达,才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事出有急,苏治达一时没有行礼,直接就向太子妃道:“娘娘,微臣奉殿下之命前来接这位姑娘出去。不知娘娘在此处是和这位姑娘有何事情未了吗?”
单瑜兰脸色微微变了,她的眼睛止不住地往小湫身上瞟,但又因一直克制着这个举动,因此显得很是尴尬。她道:“并无甚事,苏大人请吧。”
和太子妃交洽完了,苏治达才转过身来对着姐姐一笑,映达微笑着点点头,道:“去吧。”
走到小湫身边,看着这情景,苏治达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左姑娘这是先行一步,走到我前头来了啊。”
小湫感激地看他一眼,催他赶紧把门打开。待牢门打开她进入之后,对着阿尔宛达再问一遍,“阿尔宛达,跟我走吧,行吗?”
来的路上苏治达就在担心万一阿尔宛达不肯听他的怎么办,他不曾与这位姑娘接触过,只记得在抓住她的时候她反抗的厉害得紧。后来听说她在牢室中也狠狠闹过,甚至绝食过,要不是白尔白大人出了个法子,恐怕是连她的命都留不住。好在左湫跟这个姑娘熟识,要不然这可真算是一桩极其棘手之事。
可即使如此,即使阿尔宛达心中确实动摇了,她依旧没有松口。小湫几次再恳请之后,阿尔宛达提出了条件:“我可以去帮叶绪。”还没等小湫喜形于色,她便道:“但是,蔺大哥想做的那件事,你必须接替他做完。”
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可也算是解救她于水火深渊。她笑了笑,道:“好啊,我答应你。”
之所以答应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她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件事后,她做的事全盘败露是必然之势,叶绪到时候会不会怒极杀了她她尚且不知,哪里能再帮谁办什么事。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小湫的境况柏克尔是跟阿尔宛达说过的,所以现在阿尔宛达不是不能看出来小湫是在行权宜之计。但是她点头了,答应了。
带着阿尔宛达从那间简单的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悬挂在头顶微微偏西的太阳正好躲过云彩将光射在众人身上。一瞬间,日头耀眼的光和因高墙阻隔而生出来的暗沉阴影交杂在一起,明明灭灭之间,让人不觉恍惚了心神。
冬日里越来越冷,这阳光明媚温暖如春倒显得十分稀奇。感受到暖洋洋的阳光,小湫抬头看了看这温暖的来源,昂首之际,她脖颈间那道仍然鲜红的刀痕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狰狞可怖的伤口映着柔和温暖的光,显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异样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