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染轻打在他的背上,“我只有二十二岁,只有老家这地方才会把年龄往上面加一两岁。”
“都没区别。”许世瞻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两个人走路进去。
小区的红色塑胶已经有些掉色变成了粉红色,许世瞻经过一个高中,身高已经从高出许染一头变成只到许世瞻的胸口。许染一米六几的身高在他的身边还显得有些娇小,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在跑道旁晒太阳的老婆婆,脸上的皱纹依旧,头发的花白依旧,也可能是皱纹太多多了几条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家门口摆放整齐的鞋子,按着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许染一眼就看见一双赶会时买的盗版鞋子,显然主人十分爱护,那感觉的样子仿佛是双昂贵的正品。
许染脱下鞋子,将它拿在手里,在柜子里找到自己平时穿的家居鞋,然后掂着手里那双进了盥洗室,一丝不苟地把上面的灰尘擦去,再将毛巾冲洗干净,反复把自己带回家的东西,做完这一整个系列流程之后才把它们放到该放的地方。
许染在家里很少有轻松的感觉,她甚至觉得在家跟束缚。趁着父亲和母亲还没回家,许染急忙去洗澡,把自己从里到外冲洗干净,还画了淡淡的妆,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
“每次都要这样,你累不累?”许世瞻的鞋子歪七倒八地摆在鞋柜下面,他也没有收拾地整齐。
“你不该问我累不累,你应该问问爸爸妈妈检查的累不累。”许染点在他的头上,结果力气太小并没有点动,许世瞻后知后觉地哎呀一声,假装被点到没有力气。他的姐姐还不知道,他初中之后就一直在配合着她的动作,许染还真的以为她的力气比他大呢。软绵绵的感觉,许世瞻无力吐槽。
“他们俩对我从小就这要求,我哪里敢不从?”许染憋红了脸,许世瞻居然一直以来是在配合她演戏,真是太丢人了。
许妈妈对她的要求向来极高,小学的时候她有一本字帖一直没有练完,那是母亲要求她多长时间完成的,可是课外的时间,她想做更多自己喜欢的事情,练字尤其是练别人的字总有种被框定的感觉,她不喜欢。
母亲就当着她的面把那本字帖扔进了火炉里,火舌舔上纸片,一瞬间变成一些黑色的炭。被烧毁的不仅只有字帖,还有许染的自尊心。
在她的意识里,那本字帖应该是她的所有物,而因为自己没有在规定时间完成,母亲就当着她的面将她烧成灰烬。慢慢的,许染意识到自己是依附于父母而存在的人,原本就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所要求的一切,她都应该遵从。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许世瞻坐在沙发上,坐得板正看电视。
父母亲对许世瞻的教育要轻很多,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么多要遵从的。调皮也该是天性,这是许母观念里认为的,可惜许世瞻不是特别调皮的男生。
“阿瞻,你今天想吃什么?”许染用毛巾一边搓头发一边问。
“咖喱鸡肉饭。”是的,这是许世瞻最喜欢吃的她的拿手菜,不管她教了母亲多少次,她也不能做出鸡肉嫩滑,味道浓稠正好的情况。
许染想起来也不知道纪凉有没有按时按点吃饭,因为他基础最弱,而且大家都知道他能入最后的组有雪回大小姐的帮助,所以对他总是另眼相看。
纪凉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总是拼了命地去做这件事情,就像刚开始学习骑摩托车一样,认认真真拿命在做。
即使没有雪回的要求,纪凉最后也是会留下的,他身上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设。京都阔少家庭落寞沦为孤儿之后,依旧不放弃努力出道的励志人设,谁会不喜欢呢?
社会有许许多多关于仇富的言论,但谁有不是对有钱人的生活很好奇,甚至想要打听这样或者那样的猎艳故事?
只不过雪回要求,做老爸便直接给了通过,刚好领导的要求与选人组的要求重合罢了。可纪凉身上的压力是要跟随他一辈子的。
许染想了想,给他发了信息,催促纪凉不要忘记吃饭,等她回去就给他做好吃的。
仰躺在练习室的纪凉,背心已经湿透,他看了一眼嗡嗡响的手机,嘴角扬起讽刺,许染依旧没有变,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主动关心他并且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