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娇,意娇?醒一醒,该吃晚饭了。”
卫亭杉摇着只露出半边脑袋和一头秀发的被子卷,有些哭笑不得:“听你睡了两个时辰了,再睡今晚可就睡不着了。晚饭备好了,咱们吃过了就去逛花灯吧?”
“嗯”赵潇含糊答应一声,却没有要起身的迹象。卫亭杉无奈,将被子卷抱进怀里,开始剥出里面的人。
“别动,冷”赵潇皱着眉,跟卫亭杉抢被子,坚决要与被子共存亡。卫亭杉眉头微蹙,拨开被子和她有些杂乱的头发,发现赵潇脸蛋通红,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意娇你生病了。”卫亭杉手背在她额头贴了贴,收回手时已握紧了拳,“云旗安歌,公主遭了热病,去请大夫,再打盆凉水来。”
云旗安歌大惊失色,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还是直接应下:“是!”
三公主府有常驻的大夫,很快便赶了来,把脉过后写了张方子叫人抓药,又吩咐了些日常需注意的,见屋内众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大夫便宽慰道:“诸位不必紧张,三公主这烧发得快去的也快,并不严重,调养个一两就好了。”几人紧张兮兮的点零头,大夫笑着摇摇头,便走了。
大夫一走,屋内就静了下来,卫亭杉坐在床边看赵潇有些难受的睡颜,开口道:“你们没有照顾好公主,该当何罪?”
“驸马爷,按殿下的规矩,要扣两月工钱,罚抄四书十遍。您罚我们吧。”
卫亭杉仍旧没有看她们,心神略微恍惚:“你们是公主的心腹,该由公主处置。等公主醒了,你们再自行领罪吧。”
原来意娇惩罚下人,是让他们罚抄四书?还真是奇特。
生了病的人,总是睡不安稳,时不时就会醒一次,几句胡话,出一身汗,又重新入睡。卫亭杉本想着早些回来与赵潇吃过晚饭,就带她出门,没想到她却忽然生了病。
大好的七夕之夜最终竟然这样度过,令人内心不免有些遗憾。
“头疼”
赵潇的呻吟声拉回卫亭杉的思绪,他动作轻柔的帮赵潇按揉着太阳穴,缓解她的症状。感受到原本紧绷绷又似乎被刀叉搅过的头颅逐渐舒服了起来,赵潇忍不住哼哼唧唧。
“嗯,真好。再大点力。”
卫亭杉依言照做:“这样如何?”
“挺好。唔,真好,我以前发烧都是自己度过,没裙水就不喝,没人做饭就不吃,有时候太难受了连药都不去买,就硬扛。”
这怎么可能呢?卫亭杉狐疑,稍稍侧头看向赵潇,见她闭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是梦话,随即看向云旗安歌。
两人听见赵潇这席话,也是又惊又疑,对着卫亭杉审视的目光连连摇头。自她们来到赵潇身边前,便有一大群的嬷嬷侍女围着伺候,直到自家主子有了自己的主意,才定了她们二人贴身伺候,多余热能调走都调走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们都没有胆子让殿下遭这种罪,殿下这话的可真真是吓人。
卫亭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出去,等房门关上,便轻声开口,试图与赵潇对话。“以前没有人照顾你吗?”
“嗯,作为一名独立单身女性,必须要自己照顾自己。”
这话得越发奇怪了。堂堂一朝公主,怎么可能无人照顾?卫亭杉重新看向赵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一出口,卫亭杉便有些后悔,又有些紧张,赵潇则皱了眉头:“你不认识我吗?赵潇啊。”
呼,还好。卫亭杉松了口气,他不清自己刚才为何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她出自己的名字,会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但不论如何,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你是哪里人?芳龄几何?”
怀中一片安静。卫亭杉低头看她,发现她似乎已经要睡着了。
“意娇,你睡了吗你是哪里人,芳龄几何?”
“哈,芳龄,几何,”赵潇闭着眼睛扯了扯嘴角,“芳龄二十二了”
卫亭杉身体一僵,而怀中的人已经睡熟,只余有些重的呼吸声。她刚才,二十二了,可她还未过二十岁生辰。是烧糊涂了吗?还是
色逐渐变黑,卫亭杉在屋内点起疗,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温度已经降了许多,又帮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重新安置在床榻上。
“咕噜噜噜。”
一串奇特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赵潇也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在自言自语:“啊,好饿。”
“醒了?炉子上给你热着汤,起来喝一些吧。”
“嗯?叔乔,你回来啦。”赵潇摇摇晃晃坐起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睡了多久啊?”
“现在是亥时了。”
“亥时?”赵潇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又有点痛,按着太阳穴道,“亥时是几点。子鼠丑牛寅虎卯兔什么?!亥时?!这么晚?!”
赵潇忽的回过神来,猛地转头看向卫亭杉,脑袋却不可避免的沉了一下,卫亭杉见她有些歪倒,忙过来扶她:“你病还没好全,还是躺下多休息吧。”
啥?我病了?赵潇满脸疑问,顺从的躺下。卫亭杉给她掖好被子,注视着她的双眼问道:“你还记得你今晚了什么吗?”
啥了?我不是一觉睡到这个时间吗?
赵潇想了想,不禁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难不成迷迷糊糊梦话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