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才出一次门的余青楠,这次被爱情提前赶出了家门。
他手里攥着一把钥匙,出门后夹着人字拖“哒哒哒”地一路往楼下跑,一口气跑出了两个街口。
常年不运动的人,被一个小丫头吓得“花容失色”跑了将近两公里,给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不过下午四点多,街道上到处可见放暑假的学生,三三两两地结伴上街,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满满的青春荷尔蒙。
余青楠在公园里挑了个长椅坐下,倾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他原本是个眉清目秀的男生,眼神也特别干净,可现在的他,一头长发和胡茬,还穿着拖鞋,活像个流浪汉似的,说不出的落魄。
虽然他的衣服有些皱,可他好歹是个爱干净的人,自认身上除了松节油的味道以外,没有别的异味。
或许是因为他的样子有些颓,从面前经过的小女生都下意识地远离他,可又被他忧郁的气质所吸引而频频回头。
看着那些小女生们胆怯的眼神,余青楠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怕他的不怕,不需要怕他的却小心谨慎。
透过不太习惯的阳光,余青楠第一次认真看了看这座城市,猛然惊觉自己这些年似乎不曾关注过身边的东西。
多年的独居生活,对于他来说,孤独是一种自由的享受,安静的生活里现在忽然闯进来一个人,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就他的生活状况,他深知自己无法给琪琪承诺任何东西,这样的他,只配也只能一个人生活。
缓顺了气后,余青楠揣着手,迎着路人异样的眼光慢悠悠地压着马路,直走到脚底起泡。
像他这种常年缺乏运动的人,穿着拖鞋要走到脚底起泡其实也要不了多久,一个小时就能磨起好几个。
实在走不了也不想走了之后,余青楠在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往公寓回去。
本以为自己落荒而逃之后琪琪就会离开,结果推开门却闻见一阵饭菜香,再仔细一看,屋里已明显收拾过。
听见开门声,琪琪从厨房探出半个头,若无其事地冲着他笑:“你回来啦!准备吃饭了。”
她话音刚落,没等余青楠说话便自顾自地将汤锅端了出来,结果却因为心不在焉而忘了做隔热措施。
只听她一边叫着“烫!烫!烫!”,一边问他:“在哪儿吃饭?”
见她徒手端着锅耳,余青楠顾不得旁得,忙得一手将工作台上的画具扫落下地:“放这!”
看着他的举动,琪琪满脸惊诧,一时间都忘了烫手的痛,末了又感动地要命。
他是个画家,那些东西都是他的宝贝,他竟然舍得就这么一手扫落地。
见她不动,余青楠急忙从她手中接过汤锅放下去,只短短几秒钟就给他烫得“嘶嘶”吸气。
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琪琪忍住好笑,正想转身去端菜,这时却忽然被他伸手拉住:“手给我看看。”
说话时,余青楠握住她的手检查了一下,十根手指烫红了六根,其中四根还起了水泡。
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你坐着别动,剩下的我来。”
原本脏乱的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冰箱门上的手指印也被她擦得干干净净,丢在洗碗盘里的碗碟已整洁得摆在碗架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余青楠的心头淌过一阵暖流,感动又满足。
作为一个热爱艺术的画家,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作为一个单身男青年,他同样渴望爱情和温馨的家庭生活。
对他来说,物质都是身外之物,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和心爱的人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夏天有雪糕,冬天有暖被。
然而,想归想,现实生活中,除了一日三餐还得有宵夜面包,即使是一年四季也有换季的烦恼。
另外,虽然他不嫌弃,可他是个男人,他总不能开口要求对方跟他过这样的生活,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最重要的是,在他眼中,21岁的琪琪还很年轻,他不确定她能不能跟自己熬苦日子,毕竟,刚出社会的她,将会面对很多诱惑。
留在他的身边,是看不到人间繁华的,因为他的圈子和生活,就像他的人一样,简单得不像话。
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艺术梦,也无法确保能给她富足安稳的生活,他考虑的东西远比琪琪想象得要多,且复杂。
想到现实问题,余青楠将心头的悸动压下,默默将厨房的饭菜端了出去。
就着一屋子松节油的味道,俩人坐在工具台边,安静地吃着简单却温馨的二人晚餐
一碟时令菜,一份番茄炒蛋,外加一小锅瘦肉汤。
节俭的余青楠,一个人吃饭从来不煮汤,怎么简单怎么来,瘦肉只是偶尔加餐补充一下身体所需。
琪琪没有出门,只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就用什么,随便弄一弄。
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快吃饭,余青楠才打破沉默:“你住哪儿?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琪琪闻言筷子顿了顿,然后轻声说了句:“我不回去。”美女窝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