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疤头走出饭店,去到广场去演出了。
广场的人很多,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城里的人下班没有事情都到广场上纳凉,一边纳凉一边听着小戏,特别是中老年人,乐此不彼,加上二疤头的二胡拉得特别好,所以每天晚上很多人来听戏。
二疤头很卖力的拉着二胡,很投入地演出。胖仔在人群里收着零钱,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听戏的人自觉自愿的捐献,给多了不嫌多,给少了不嫌少,反正每天胖子只是负责组织联络和收钱,二疤头和另一个老头和几个晿小戏的人每天分得一些钱。据听说社区还给了一些钱,那就不得而知了。
快要结束的时候,二疤头感到身体乏力,头脑晕乎乎的,但是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众人慢慢的散去,他也在收拾二胡。就在收拾好东西将要抬起头站起来的时候,竟然头脑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胖子连忙过来扶起来他,问是怎么回事。二疤头望了望胖子说:“没有事情的,接着演出吧。”胖子说:“结束了呀,你怎么还要演出啊?”二疤头头脑一拍说:“哦,结束了呀,看我的头脑,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谢过胖子回到了医院的楼梯间,铺好了席子,慢慢地坐下来,拿出烤红薯,吃了起来。摸摸身边的碗,来到了医院的自来水前接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喝饱了。
回到楼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二疤头回头一看,原来是施兰大舅,身边一个小姑娘扶着大舅,大舅问:“你怎么在这里?”“大舅,我是来进城挣钱的,不挣钱怎么还你家的账呢?”施兰明白了,于是说:“你上次还我的钱就是在这里挣的呀?”二疤头说:“是啊。”说着话指了指身边的二胡,施兰通过了解,明白二疤头是来进城拉二胡挣钱还兼职了一份洗碗工。
二疤头问:“大舅你怎么到医院的?”施兰说:“人老了,毛病多,来医院是家常便饭。”施兰看看二疤头的草席和身边的东西,很脏很乱,简直就和要饭的一样。于是就说:“小楼子,你上次还钱的时候你不是说都是上班挣的吗?你看你这样......”
“唉,干什么都是挣钱,虽说少了一点,但是也还能挣到,总比在家里那些整天打牌的人要好一点。虽说家穷一点,但是只要我坚持,只要我勤奋一点,我想会度过难关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家里还欠着很多债务,总是要还的。”施兰说:“那你好好挣钱吧,我的钱已经还清了,你安心挣钱,我回家了。”
二疤头想了想说:“不对呀大舅,我还欠你钱呀,上次只是还了一部分呀,还欠你的呢?”
施兰说:“不欠了,已经还清了。”二疤头摸摸头脑说:“还清了?我怎么记不得了呀?我记得好像没有还清啊,大舅。”施兰脸一沉说:“已经还清了,你看你,记不得了吗?”
二疤头想了想,那天还钱的时候大舅总是说不急不急让他拿回家先用,而且二疤头说真的不好意思,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把钱还清,还欠了一小部分。明明是没有还清,怎么大舅说还清了呢?难道是大舅在心疼自己,难道是真的还清了?缓过神来再在看看大舅已经走出了很远,二疤头傻傻的站在那里,摸了摸头,拍一拍脑门,自己也懵了。
其实二疤头哪里知道他的身体里正在一点一点被刘大海提供的所谓止痛药侵蚀着,他正在一步步地走向失忆走向痴呆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