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宫主点点头,眼睛,随着那模糊的身影转动。
画妘兮将树枝深深插入泥土中作为支架,把石板搭在了篝火上方,然后,用清洗干净的石头在石板的凹槽中把草药砸烂,加入清水。
在地宫中摘取的药物,都是灭绝多年的草药,她暂且不知道用处,只能辨认出其中几种,幸而有消炎止血的。
她便将可以确认安全的药物煮出来,先将焰宫主伤口溃烂的趋势压制住。
“不能睡哦,你听我讲话。”
画妘兮抱着男人的胳膊,盯着篝火上的药。
“我可以轻声说话,”焰宫主嘴唇微动,“我的肺没有问题,只是喉咙有炎症。”
画妘兮将水袋递到焰宫主唇边:“今天你说,情报的生意都不用派人出去,是什么意思啊?”
焰宫主喝了几句,将头和画妘兮的抵在一处:“你觉得买情报的都是什么人?”
“这个么……”画妘兮想了想,“要么是仇人,要么是当事人。”
“不错,”焰宫主点头,“但对于焰灵宫来说,收入库的情报多是身居高位者的秘密,因此,仇人来买的少,当事人来买去销毁的多。”
画妘兮一歪头:“那,这些情报都从哪来?难道你们前期都在派人出去搞监视?”
难道焰灵宫的人,个个都是人肉摄像头吗?
……这种生活还真是,诡异又苦逼啊。
“是利益交换。”焰宫主有些无奈,他虽然看不见,但听画妘兮的语气,就知道她脑子里又在天马行空。
画妘兮长长“哦”了一声,接着说:“那你是黑心中间商,最爱赚差价。”
焰宫主一顿:“是,只不过到我接受焰灵时,这份生意已经是江湖中令人胆寒的存在,主动来卖情报的人便多了,买情报的人通常愿意倾尽所有,便不再需要多少人手去奔波。”
“那你们是搞垄断,”画妘兮仿佛看见了一座越挖越多的金矿,“不过这种要人命的生意,也只有焰灵这种大门大派能接的住了。”
挖空整个山体在其中建出的焰灵总坛忽然在画妘兮眼前浮现,她惊讶道:“该不会那些情报,就堆在之前我去过的山里吧?”
焰宫主暧昧的笑了笑。
一阵药香传来,画妘兮扶正男人的头,过去用剥了皮的树枝搅动几下,扭头招呼道:“药好了,凉了就可以喝了!”
四周一阵风起,很快便将药放凉了。
“可能会有点苦,”画妘兮把石板缓缓倾斜,将药倒在焰宫主的树叶碗中,“喝的时候快一点。”
焰宫主颇为无奈道:“我不是孩子。”
“病人都比较脆弱嘛,”画妘兮倒干净药汁,握住焰宫主的手,引导着他将树叶碗递到唇边,“来吧,大孩子。”
焰宫主唇边带着笑意,将药汁一饮而尽。
一股古怪的苦涩,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又流到了胃里。
“的确很奇怪,”焰宫主想起草药采摘的地方,开玩笑道,“该不会过了几千年,这些草药也变质了吧?”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焰宫主便觉得唇边贴上了微凉的柔软。
浓烈的甜蜜,瞬间从心底丝丝缕缕地散开,全然抵消了草药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