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矢渝和顾恙相处了这么久,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被顾恙揭穿。
因为他知道,顾恙虽然聪明,可是对这些心机伎俩仿佛不太熟悉,她大概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层面上去,否则她也不会被人骗了。
本来送顾恙下山,自己就可以继续在暗中偷偷观察,看到卫凌濯想要做什么,可是偏偏在送她的路上,她这么说了一句。
这让卫矢渝感到害怕,他害怕顾恙下一次再见去卫凌濯,会对卫凌濯说出关于自己的话来。
即使顾恙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只要是一点点的怀疑,都足够让他致命。
毕竟他现在只是山上的一个小和尚,没有任何的势力,最多能够自保,若是现在被荣渠公主他们盯上,将是灭顶之灾。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失口否认,让顾恙忘记这件事情之后,也绝不向别人提起,可是若想让她不向别人提起,又不让她怀疑自己是在遮遮掩掩,这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顾恙也不是傻子。
“你的想象力未免有些太丰富了,我上次同你说的事情,本以为你会觉得复杂,不容易消化,现在你是听别人说起来这些事情,反而举一反三,还怀疑起我来了。”
顾恙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削减半分怀疑,反而把手中的行李就那样放在地上,然后随便找了就近的一个小木墩子,坐下来翘上腿,和他说道。
“本来,我是没有想到这些层面上去的,可是你非得总是问我这些事情,既然我都要下山去了,那我们就说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矢渝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顾恙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从一开始,我住到庙里去的时候,你大概就注意到了我脖子上的玉锁吧,那个时候,你只是联想到了多罗家的传说,并没有想那么多,之后你为了试探我,和我说起你的故事,随后我又向你透露了一些,我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你觉得我的身份和顾姜的故事非常的合得来,所以你便心怀希望,想让我亲自去问我的爹爹。”
“这只是你自己看来的猜测而已,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和尚,当年是顾家的下人,既然你已经确定了,你不是顾家的小姐,何必又来诋毁我呢?”
“当年是陛下亲自要灭顾家满门,不准一个活口放出去,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你逃出来的时候,大约还小的很吧,那个时候你就能记得起顾家的小姐如何如何了?”
“十二岁早就已经明事理了,又不是全然不知的孩童,怎么就不能想到自家的小姐?”
“那也不可能是你把顾姜带出去的,不是吗,你不是说,只有你和你的嬷嬷逃出来了吗?难道还有别的逃出来,然后你不知道啊?”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顾家这么大,哪里有个狗洞,有暗门什么的,跑了几个下人出来,陛下也不会追究那么多。”
“哼,那当年不小心逃出来的漏网之鱼未免也太多了,你可知道当年他们家,从来没有在顾家出现过的一个远方的姨娘,最后都被揪出来杀死,所以照你的说法,连远房亲戚都会穷追不舍的那些追兵,会放过你们这些下人?”
眼看着顾样的话越来越有道理,自己的理由也越来越捉襟见肘,卫矢渝有些慌了乱,可是他不可以承认自己就是卫矢渝,因为顾恙已经先认识过卫凌濯。
虽然他现在在心里已经猜测。十有就是自己这个好哥哥伤害了顾恙。
可是谁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究竟是互相把对方当成仇人,还是由爱生恨,毕竟卫凌濯在房间里面待了那么久,也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若真是那种你死我活的仇人,两个人早就应该打起来了,可是他只远远的听见有争吵声,就连摔东西的声也没有。
“你知道今天那个人是宁朔王了吧?那么你知道,他是来和我说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