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缸,两个人。
两个身上未着寸缕的人。
像两块无暇美玉,在混合着药液和魔兽精血的液体中四目相对。
眼前的雪白春色呼之欲出,那看似成熟却还未完全褪下少女气息的女子在没有了衣衫的遮掩后看起来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坚强高贵,不可逼视。
此时她的脸已红的像朝阳,目光不敢在云冰坚实身体的任何部位停留两秒以上。
身上雾气蒸腾,云冰以至柔的指法精准的揉搓着云韵身上被封印的关键穴位,心无旁骛。
小医仙替两人紧守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某一刻她竟傻乎乎的想若是里面受伤的女子是自己就好了。
房内云韵忍耐不住,发出痛苦的哼声,更是让小医仙心烦意乱。
小医仙的跟前,一老者的虚影来回渡步,昂起头使劲往房内张望,犹豫再三想要推门进入却被小医仙拦住。
“你不能进去!”
“为何,这种解除封印的法子,老夫从未听过见过,他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能进去一看!”
“反正你就是不能进去!”
药尘伫立门外,望着神情决绝的小医仙,终是没有强行闯入。
……
一夜,朝阳升起。
云冰穿好衣衫,神清气爽的推开门想要报喜,却未见到本该驻守在门口的那人。
灶房中余温还暖,炊烟未熄,锅中热着煮好的两人份的美味饭菜。
小医仙的手艺一向是极好的云冰知道,虽只有短暂的几十日相处时光,她却已摸清了云冰的口味。
云冰又喊了几声,依然无人回应。
找遍药谷,已完全没有了小医仙的踪迹,云冰望着天空出神,那药谷依旧,药草依旧,瀑布依旧,流水依旧,只是却再也找不到小医仙的人。
突然脑中出现了一个念头,鬼使神差的攀像瀑布上方。
一张被打的半湿的素色信筏和一枚戒指静静躺落地上。
云冰捡起那张半湿的速筏,那日药谷中在相见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快擦擦吧,你看你都湿了……”
云冰仍记得蹲在瀑布下的少女错愕呆愣的表情和任他拭去脸颊雾气的模样。
“你别碰我,我身上有毒的!”
比其他人更瘦弱些的身躯被自己紧紧束缚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她是那么的善良,很怕一不小心伤害到别人。
她就像一朵淡淡的雏菊,不扎眼,不刺鼻却总能让人感到惬意舒适。
“云冰,我走啦,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当做朋友,我虽不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但你却是小医仙此生最好的朋友,甚至唯一的朋友……”
“知你安好,我的心中便再没牵挂,也要踏上属于我自己的道路啦,只希望未来无论你听到外界谈论关于小医仙的任何话题,都能不要误解,即使将来人人惧怕与我,即使与世界为敌,但,在你面前我……”
字迹已被雾水侵蚀的模糊,但云冰已知小医仙的心意。
这样的结果他本该猜到,她要做的事云冰也大概能猜到,属于小医仙的纳戒中,有云冰为她详细写下的控制厄难毒体的方法。
这本该是很好的结局,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朋友不都终有分别的一天的么,云冰早料到这一天会到来,却不知为何还会有些失落呢?
云冰摇头,想要甩脱这种之前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
云冰想笑,嘴角扯起,却比哭还难看。
他很聪明,他不懂感情,不懂爱,不懂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