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非常被动。”
杨空晓坐在床边分析着目前的处境。
“这次虽然没有杀掉期元沐,却造成了他们家司机的死亡,这对言田沐来说同样是挑衅。他肯定会以此为理由,质问孑行辜穷。”
“你觉得以你父亲的性格,会因为这种事情吃亏吗?”
千衍辜穷摇了摇头。
“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没这么重。”
“我也这么想。言田沐既然能根据你的性格做出针对性的陷阱,就不会不了解这一点。那么,他既然知道孑行辜穷不会因为你妥协,为什么还要专门设计你?”
“难道说言田沐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听到杨空晓这样讲,千衍辜穷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轻抿,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杨空晓笑着说。
迟疑片刻,千衍辜穷开口说道:“我记得,期元沐在看到你从坑里爬起来时说过,‘你们都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你们都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杨空晓心中一动。
任谁看到自己伤口愈合的那一幕都会觉得惊悚可怖。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被说不容于世也没什么问题。
可他为什么这么说千衍辜穷?
禁忌血脉虽然很全面,但绝对不至于被人忌惮到不容于世的程度。
除非……
“他知道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秘密。”
杨空晓肯确地说。
“幻影的信息渠道比较全面,他应该能调查出来什么。”千衍辜穷提议道。
杨空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千衍辜穷不明所以。
杨空晓叹了口气。
“你不觉的他很有问题吗?昨天,如果不是他让我去买酒,我们就不会遇上。”
“如果是你一个人去报仇,毫无防备之下面对期元沐和那个司机,有可能生还吗?”
“可能是幻影预测到我们会遭遇……”千衍辜穷反应过来,悚然一惊。
自己只是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和别人战斗?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测算一切,未卜先知。
除非那人一开始就知道。
“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里是你母亲的住处?”
杨空晓将之前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从那时起我就怀疑,我进入这个世界后的每一步行动都有他在背后牵引。可惜,他城府太深,我根本试探不出什么。”
“在你苏醒前,我去找过他。然而整座狩猎者酒吧不翼而飞,只留下一片空地。”
千衍辜穷的手暗自握紧,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渗透出血液。
狩猎者酒吧?
之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名字的含义,现在看来,狩猎的恐怕是自己吧。
“你先别激动。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如果这次事情真的是他策划,那应该很快就能遇上。我们现在首先要面对的,是期元沐的报复,以及——”
“孑行辜穷要给他做出是交代。”千衍辜穷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杨空晓点了点头。
“孑行辜穷在明白你这么多年都是在伪装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郊区一座豪华的别墅内。
气氛压逼到极点。客厅内的仆人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就会打破房间内微妙的平衡。
期元沐站在客厅中央,低着脑袋,噤若寒蝉。他的面前是那个在生物学上被分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拄着一根绅士张,坐在沙发上。
外面虽然已经天亮,却只能有少部分阳光透进客厅内,他坐的沙发恰好处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整个身体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貌。
许久之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期元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外面的人都说你是纨绔子弟,根本无法继承我打下的基业。”言田沐淡淡地说,声音无悲无喜。
“我始终不这么认为。”
“因为你是言田沐的儿子,继承了我的血脉。因此,我努力培养你,甚至将我最信任的部下安排在你身边。”
“没想到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平淡的语气,却让期元沐汗如雨下。
“父亲!”他扑通一声跪下,“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都怪,都怪……都怪千衍辜穷!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傻小子,居然能在‘裂镜’之下不死,甚至重伤镜先生!如果我能预料到这一点,一定不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言田沐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轻柔而缓慢。
“父亲……”期元沐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孩子,记住一点。”他温柔地拍了拍期元沐的脸。
“犯了错,可以找替死鬼,但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这一次的确是我们有所大意。再给你拨一队人,尽快将那个傻小子找出来解决掉。”
“可是他似乎有不死身……”期元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言田沐打断。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不死。如果将他肢解再烧成灰烬,那他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那千衍辜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