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顺利通过了补考。背了一周没背会的东西,一晚上就背下来了,我既高兴又生气,我气我自己太自我,太没良心,险些刺痛了刘小军的心。
我必须要带着刘小军和王达参加国际比武。
……
很快集训开始了,我们从驻训场回到旅里教导队,那里专门设置了比赛场地,让我们进行封闭式训练,住宿是一个车组一个单间,欧阳浩例外,作为参谋,他独立住一间。
我见到了旅里所有的坦克尖子,只要他们相互一碰面,就会探讨关于坦克驾驶、射击、维修、保养、比赛等诸多细节问题,我就像在听天书,偶尔扑捉到一两个熟悉的名词,也插不进话,欧阳浩倒总能跑到各个圈子里大谈特谈。
教员一般上理论课前,会提问,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躲在靠墙的角落里,只有墙能带给我一点安全感。那种门外汉,格格不入的感觉太强烈了。我来到坦克连,可以说真的太混了,只有刚来时学过些皮毛,根本没办法应付比武和其他细节问题,甚至一直躲在通信车上,连怎么进入坦克都不会。想起这些,我不禁嚅起嘴角,给自己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嘲笑。
总算熬过了一周的理论课,很明显,我的成绩垫底,刘小军告诉我比武难点在操作,这些东西一结合实际就都会了,我深以为然。
一到装备训练场,指挥员下令蹬车,让我们先自主体会赛道感觉。
“嘿!”我大喊一声,跑到车前,一下子停住了,脑海中在检索平常战士们是如何爬进坦克的,想来想去,一看旁边其他排长上车都是两步直接进去了,那叫一个潇洒,我学着他们的动作,飞起一脚就要跳进去,不成想,右脚刚伸进去,左脚绊在车门上,“咚咚”几声,我从坦克上直接滚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旁边探出脑袋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感觉快把坦克笑摔倒了。
刘小军赶快过来扶起我,一抬头,我鼻血直流,一摸口袋我们都没带纸。就这样,我仰着脑袋,刘小军跑到别的坦克上借卫生纸。
“我这有,哈哈哈。”欧阳浩把口袋里的一卷纸故意抖开,在天空中飘来飘去,刘小军被忽悠两下才拿到,顾不得卷起来就扯着跑过来。
“还没打仗就举起了白旗。”嘲笑声此起彼伏。
刘小军假装没听见,一个劲地往我鼻子里塞纸。
“错了,错了,是右鼻孔。”情急之下的老刘,连鼻孔都没找对,还是我自己塞好了。
看着我的狼狈样,周围又是一片哄笑。
我红着脸,赶快埋下头,一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鼻血又一下子喷了出来,把塞进去的一团纸喷出去老远,血溅到了刘小军脸上,他顾不得擦,又扶着我去水房,总算逃离了众人的目光。
“没事啊,排长,咱们后发制人,一定让他们不长眼的看看,你陈牧园不是个滑稽的软蛋。”刘小军鼓励人方式总感觉像在骂人。
当好炮长,最重要的是有一双狼眼,能迅速捕捉到猎物,然后快速准确出击。
我的眼睛是常年瞪着电脑屏幕的,盯一个东西久了容易花眼,而且眼睛容易发涩,要训练出狼眼,可真是难上加难。
刘小军给我制定了一整套狙击手培训的魔鬼训练课目:每天瞪针眼引线两个小时,练习瞄准姿势一个小时,机枪分解结合一个小时,这都是训练额外的附加练习。又怕影响我用眼,连手机都给我收了,看书都是他找来的护眼灯。
给王达安排的训练强度比我大多了,刘小军有一招自己总结的绝技。
坦克驾驶通过高难度路段,关键在于右脚的油门踏板,转弯、爬坡等油门一旦用力偏颇就会撞杆,甚至翻车。
刘小军每天晚上让王达光着脚在模拟器上练两个小时,感受对油门的力度,脚快抽筋了才停下来,王达每天训练完都是一瘸一拐的。
有了刘小军的特别训练,我们训练成绩提高飞快。
“排长,你不知道吧,其实刘班长5年前就是国际坦克比武的金牌驾驶员。”那天晚上,王达训练结束后悄悄告诉我。
“啊?怎么没人提起过。”
“那时候刘班长还没分流过来呢,只有和他一起的连长知道这件事,这不他腰伤了以后,就再也不让别人提这个事了。”
“你咋知道的?”
“今天连长给我打电话时候,让我好好和刘班长学驾驶,一不小心告诉我的。”
一会儿,看着刘小军洗漱回来,又开始在床上拉伸腰部,我内心升腾起一种敬佩之情。
距离第一次选拔考核越来越近,我们的训练却步入了瓶颈期,正如0分到90分靠努力,但90分到100分光靠之前的努力就不够了,它需要付出远远超过之前的耐心和汗水以及时间,可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除非,对,除非有一项跨越性的训练方式,才能跨越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