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不亏则是看着邀月上下打量,嘿嘿一笑,跟旁边的李秀小声说道:“公子,这身段真不错啊,颇有几分桃花劫的样子啊。”
“滚蛋。”
“邀月姑娘之前的‘桃花瑶’本公子看了,曲子倒是不错。”李秀语气平淡道:“应该是那位名满江南道的柳词人所作吧?”
邀月听到“柳词人”三个字,下意识的楞了一下,接着恢复了神态开口道:“公子好眼力,的确是柳公子所作。”
“钱兄仰慕柳公子的此曲,不知邀月姑娘可否引见一番啊?”
“这……”邀月犹豫了一下,歉意道:“实不相瞒,这位柳公子的行踪奴家也不得而知。”
“这样啊。”李秀微微点头,并没有继续计较,只是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坐吧。”
“今日是张大人做东,本公子也能与姑娘相见也算是走了后门。”
“公子哪里话,能与公子同席而坐是奴家的福分。”
邀月莞尔一笑,倒了一杯酒,轻声呢喃道:“奴家敬公子一杯。”
她可还记得自己的主要任务,得先弄清楚这个有资格乘坐“牡江月”的年轻人是何身份才行。
众人举杯。
共饮一杯后,邀月朝着李秀走去,欲为李秀再满一杯,可就在距离李秀三步距离时突然停下了。
此时李秀身边的那只赤瞳白虎正死死的盯着邀月,阵阵低吼,满是敌意。
邀月一愣,看着这只通灵白虎心中有些不安,语气娇嗔道:“公子,这白虎吓到奴家了。”
“哦?”
李秀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白虎的脑袋,邀月姑娘放心,挡桃花不伤人。”
“它叫挡桃花?好有意思的名字。”
邀月微微一笑,想要再往前靠,却看见这白虎似有杀机显露,仿佛在警告自己,再靠近便要直接扑杀而来。
“还行吧。”
李秀语气平淡,但对于这位名震江南的邀月姑娘却是多了几分防备。
挡桃花是通灵之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有敌意,除非是感觉到了对方有什么问题。
“看公子衣着不凡,听说王妈妈说公子是从汴京来的?”邀月就在李秀三步之外的地方,轻声问道。
倒是没有太多的试探,而是直接发问,反而不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嗯,的确。”
“听说皇城之都物华天宝,比起江南道更有一番风味。”邀月暗自幽叹:“奴家这辈子怕是无缘得见了。”
“邀月姑娘想去汴京?”
“算不上想去吧,只是想看看别处的风光,公子从汴京来,能否给奴家说说这汴京城的风貌?”
“汴京城啊……”
李秀想了想,大概猜出的对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探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索性便将计就计。
“说实话,本公子虽然在汴京城生活的十余载,但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府中。”
“这汴京城不比江南道自由,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像甜水巷这种地方更是只能偷偷摸摸的过去。”
话说至此,邀月脸色微变,心中有了盘算。
在汴京城,甜水巷这种地方便是官家子弟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都是卖艺的淸倌,并非园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皮肉勾当。
至于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更应该是无稽之谈,偌大的皇城帝都,名流权贵数不胜数。
即便是地方的封疆大吏,去了汴京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当然,世事物绝对,有一种人便是其中的例外——皇族之人。
只有皇族中人,代表了皇家的颜面才会时时刻刻有人保护,才会被禁止进入甜水巷这种地方。
“公子莫非是皇族……”
“咳咳!”
不等邀月问出来,旁边的黄不亏立刻戏精附体,一副道门真人兼大内总管的派头冷声道:
“殿下出行,身份行踪需要保密,邀月姑娘的问题有些多了。”
“公子恕罪,是邀月唐突了。”
邀月欠身行礼,自斟一杯,柔声歉意道:“奴家自罚一杯。”